她忽然轻轻笑了起来,笑容并不柔软,锋利的犹如刀刃,那是独属于怪物的眼睛与微笑。尽管弯曲长廊中只有她一人踩在木制地板上的声响,寂静而又危险的环境中无法辨别声音的确是致命的。锋刃般的人却没有丝毫慌张,她罕见地有了精神,不再是一副困顿到即将睡过去的模样。
奚朝并没有改变原计划,依旧决定先去寻找可能在舞台某一处的“女王”。手里的乌木手杖在亮堂堂的灯光中反射出油润色泽,每一处都是精心雕琢与养护出来的,尾端瞧着是圆钝的,实则可以轻易刺穿柔软的内脏。如果再用力一些,就算穿透骨骼也不会折损分毫,只是清理起来或许要麻烦一些。
会有谁呢?
纯黑反光的木制品落在地上,很轻的一声。
“她是被剥夺了视觉和听觉吧?”
躲在阴影里的一人被扫过来的冰冷目光冻的一个哆嗦,僵硬在原地半天后才敢小声说话。
“这个时候绝对已经听不见了。”
另外一人肯定,但被这么乍然一吓,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是说前一轮游戏里没什么人选她吗?唯一的那个还是被高额奖励诱惑才动的手。”
“你说奥楚蔑洛夫?他不是都已经异化成那样了吗?理所当然的吧。”
“嘁——谁会给自己取这种名字。”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行了,人都死了,就别说那么多了吧。”
倒也不是多有良心,顶多是一些遗留习惯罢了,他们不会介意在不危害生命的情况下做一点稍微符合人道主义的事。当然,这也是因为奥楚蔑洛夫和他没有冲突。
“不过他运气是真好啊。”
“能摸到前两轮出场都是运气好的,也没见有什么用……对了,新上去的那个是什么来头?”
只有第一轮游戏对他们这种“失败者”来说限制最少,越到后面越多,他们本身也会更加虚弱。而且因为两场游戏连在一起,没有被宰掉还能拥有两次出场机会,怎么说不上运气好?
“不清楚,她是前几次副本开启时被刷下来的,但因为一直避开人群,也没有参与游戏,所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而且对方的性格,很难接近。想起来自己碰过的那些壁,玩家的表情一言难尽。
“先说现在吧,上不上?我们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
“走,我们换个目标,这个就等那几个来挑战吧。”
其中一个很快做出决定。
“而且这些房间里的鬼东西可不是好惹的。”
“闭嘴!”
“怕什么,这个时候又听不到。”
“……早晚被你害死。”
“不是已经害死了吗?大哥?”
“……闭嘴。”
几个人推搡间很快做出决定,他们这些被boss拘留灵魂的玩家虽说同病相怜,但终归是竞争对手。自己得到的情报基本上不会和其他队伍分享,更何况非有人去碰硬茬子,不管能不能成,他们总归能喝到点汤,傻子才会去阻拦。
连风的触感都没有了,奚朝站在原地,左手握杖,右手轻轻张开向前伸,立在空中,风的走向已然恢复安宁。放弃了吗?她又待了片刻,确认没有动静后就将那一只被她放在肩上的玩偶摘下,无神的娃娃还紧紧揪着奚朝的衣物,被她拍了拍安抚后才终于松了手。
“好乖。”
奚朝慢悠悠向着舞台继续走,至于房间,等她回来再搜索也不迟,毕竟现在大家都没什么空去寻找道具,去舞台会有一些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从后台往前走的路程并不长,玩偶的症状绝不止她这一只会出现,不过他们可能正疲于与之前的淘汰者搏斗,此刻空无一人。空旷的舞台陷入一片黑暗,稚嫩的哭泣与呜咽幽幽传出。
“啪——”
一束光从顶灯中射出落在正中央,圆形的光圈中跪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玩偶。面上扣着似笑似哭的面具,两个挖空的孔洞中露出一双无机质的玻璃眼睛,直直向奚朝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