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郊区没有太多车流,顾潍合家就在附近,没必要带他回别墅。
停好车,确认周围没人,计琂抱着人下车上楼,熟练开密码锁。
他对顾潍合的占有欲还是有用的,如果不趁上次偷偷记住他家密码,还得把人摇醒问。
把人稳稳放在大床中1央,用温水给他清洗身体,计琂压抑着燥热拨通赵淼电话。
“你没有把他送到那个地址吧?!”
赵淼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和计琂连招呼都还没打,仿佛顾潍合家里是什么狼窝虎穴,送过去就会被吃。
“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他送过去?那可是他父母家,他知道你这么做么?”计琂非得要把赵淼的意思问出来才罢休。
赵淼的声音焦急又纠结,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呵,和我搞起秘密这一套来了。你不怕我自己去调查,然后公开?让顾潍合粉丝们看看他家哥哥到底有什么原生家庭问题吗?”
赵淼立刻就急了:“你别!”
计琂在电话那边笑了笑。
发觉自己太激动了,这么一喊,真就把顾潍合“家里有秘密”给坐实了。赵淼冷静了一下,试图挽回:
“我告诉你,但凡你有一丁点在乎顾潍合,你就不要这么做。你要是想追求他,就更别掺和这件事!”
“追求他?”
他在追求顾潍合?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对啊,”赵淼有些忌惮计琂,把语气放轻,“你难道不是在追求顾潍合?我虽然不是情感大师,但你表现得非常明显,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计琂更懵了。
在外人眼里,他在追求顾潍合。
“网上有很多人这样说,几乎磕你们CP的人都这么以为,你上网吗平时?”
“要你管?”计琂回神,咬着牙说回去。
“我把他带回家了,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就正常Omega易感期啊……给他打抑制剂。”
赵淼似乎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我靠计琂顾潍合还没接受你吧?你可别咬……”
计琂挂断了电话。
顾潍合的朋友怎么每个都有独特的烦人特点?
计琂在外卖软件下单了Omega抑制剂,在手机上搜索易感期提前会有的并发症。
床上的人不安扭动,计琂放下手机,给他舒展眉头,又在他眉眼处亲了亲。
“乖,再忍一会抑制剂就到了,我给你打。”
搜索页面加载了出来,信息很不友好。
计琂皱眉看着,“Omega属于第二性别弱势群体,极易受信息素影响。易感期紊乱可能导致以下疾病……”
眼睛划到尾页最后一段话:
“如因疾病导致易感期紊乱,推荐优先考虑获得标记度过易感期,药物次要。”
他截图发给了赵淼。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易感期提前,打抑制剂是第二顺位的方法。”
对方立刻“正在输入中”。
看到赵淼的回复,计琂成功黑脸。
“不要啊计总,在人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标记,您这是犯法。”
赵淼就查把“强1奸”两个字刻在他头上了。
“他四十分钟前求着我标记他。”
字打好,又被计琂删除,如此两个来回。
计琂终究是没有回复,扔了手机,俯到顾潍合身上,掐他脸颊。
“你说你一个和我认识这么短时间的人,怎么就把我迷成这样?做事还会考虑你的面子?”
非常好掐的皮肉在他手里挣脱,顾潍合翻了个身继续睡,想到他上次也睡得很沉,被背上楼都没有发现,手指追过去又掐了一把。
“真羡慕你的睡眠质量。”
他叹了口气再次给赵淼发消息。
计琂:顾潍合睡觉很死,是什么原因?
赵淼:易感期。
计琂:废话。他之前睡觉也死。
赵淼沉默了好一会。计琂看“正在输入中”几个字都看烦了,这名医学博士才艰难如写论文般发了一段话过来:
赵淼:是因为他之前一些身体原因,等他醒来您自己问吧。
计琂皱着眉发送:严重吗?
他感觉刚才给张锴打的那通电话似乎找对方向了。
赵淼:不严重,只不过需要您用心照顾。
计琂:别给我弯弯绕绕的,后果你承担不起,真想对他好,之前告诉我他的身体情况。
赵淼不再是“正在输入”。计琂关闭了对话框。
他以为顾潍合的朋友都有个性且犟,不打算在赵淼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看了一眼外卖进度,才想起这是顾潍合家,应该有Omega抑制剂,而且顾潍合即使有腺体病,也只需要用通用抑制剂,不像他必须用Alpha抑制剂。
计琂一边在他房间翻找抑制剂,一边笑着想:他和顾潍合还挺配,都有病,还都是性别分化的病。
配,简直天仙配。
给顾潍合注射抑制剂后,计琂抱着他亲了好一会,手机突然响起,居然是赵淼的回信。
几个链接弹出来,点进去看,全部是有关静脉注射生长激素对于AO腺体发育的不同影响的调查与论文。其中按年龄、第一性别、身体素质等各方面进行不同角度研究,但中心主题只有一个:给十岁以下儿童注射生长激素。
计琂迅速皱起眉,先将所有链接全部转发给张锴,叮嘱他按照这方面查,才细细看起来。
一行行文字触目惊心,虽然在屏幕上显示黑色字迹,调查结果缺去血液绘就,触目惊心。
“综上,笔者认为,调查目标得腺体病变与幼年期间被注入生长激素的直接因果关系比例为:88%。”
“根据实验报告与调查结果,笔者得出以下结论:“AO两种性别的主体在幼年时期被注射生长激素,腺体发病率达到88%,其中Omega发病率比Alpha发病率高三个百分点,且大多数Omega受害者表现为腺体萎缩。”
腺体,萎缩。
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劈在计琂心里。
他慢慢将视线转向床上人影。在床头灯下,顾潍合的脸充斥着不安,睡姿在护着后颈。
怪不得。
怪不得他没有味道。
他不是有腺体病,而是被注射了生长激素。
是谁?他父母?
计琂感受到深深的痛苦与无力。
如果罪魁祸首是她父母,就能解释派出那么多人为什么都没找到顾潍合回家的资料,得到唯一关于顾潍合父母住址的消息,还是一个大狗仔以备不时之需的资料。
想到顾潍合很可能因此而痛苦,而自己一直在背后调查他,之前还给他说惹那么大货,让他被公众议论,计琂就脸热。
他真庆幸后来选择给人家澄清,要是此时此刻发现这些,结果关于顾潍合的议论还在给他制造烦恼,他就真无法原谅自己了。
可是顾潍合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生长激素是严谨给人用的东西,只有少数侏儒Bate允许使用生长激素治疗,除此之外无人能用,是国家一级管控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