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听了母亲的话后，脸上写满了警觉，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您可别再用当年您逃跑的方法来帮表妹了，情况不一样。您当年就是打了柳家和吴家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小表妹还没有嫁人，您要是把她从家里拐走，舅舅一准儿去官府告您，到时候就算是皇上亲封的诰命也救不了您。”

柳芸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张保养精致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为难，这是她这么多年面对多么大的生意时都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笙儿，您脑子灵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为娘的想一个？”柳芸非常的识时务，自己想不到好点子就寄希望于更聪明的那个，十分坦然的向儿子求助。

一旁的柳笙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眼中闪过“得逞”的神色，仿佛就在等柳芸的这句话。

柳笙按住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对柳芸说道：“女子想要光明正大的离开父母的家，最好的办法就是嫁人。”

柳芸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却没有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她疑惑地问道：“所以你的办法就是让我带着这丫头回幽州去嫁人？可一时半会儿我去哪儿给她找个合适的丈夫，再说了连人都见不到你觉得她爹会答应吗？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柳家很有信誉吧，我说带着孩子去幽州嫁个如意郎君，她爹娘就会相信我？”

柳笙见母亲还是没说到点上，叹了口气，也不遮遮掩掩了，说道：“您看我陪小表妹如何？我娶了她，咱们带她回幽州，这个主意可好？”

柳芸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惊呼道：“你，你是认真的？”

“这种事怎么可以开玩笑？说出来了自然是认真的。”柳笙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没有定亲，与表妹年纪也相仿，表妹嫁给我难道不比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强吗？而且婚后咱们就可以一起回幽州生活，您也可以教表妹做生意，到时候我去考取功名入仕，表妹打理家里的生意，您也可以安享晚年，岂不是好几件美事？”

柳芸仍旧有些惊魂不定，似是一时拿不定主意柳笙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想要宽慰她，她犹豫着，呢喃道：“可是你还小呢……”

一听这话柳笙就有些哭笑不得了，接话道：“母亲，儿子已经十八了，在幽州我这个年纪的人还没有定亲的，除了家境实在困难就是身有残疾，而且你看小表妹，还小我三岁呢，她都要议亲了。您怎么还总觉得我是孩子呢？”

提到这一点柳笙也觉得奇怪，那就是柳芸对他的婚事一点也不着急。他长得好家世也好，又会念书，年纪轻轻已经考取了功名，之前在幽州，找上门来的媒人一波接着一波，可是却全都被柳芸以“孩子还小”为理由拒绝了。

次数多了，就开始有人私下里议论纷纷，说到底是养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柳老板嘴上说着多爱多爱这个儿子，其实也是防着呢，没看到孩子都这么大了连媳妇儿都不给说一个？

对此柳笙自然不会信，因为母亲对他有多好多上心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觉得他还小，似乎这个年纪就成亲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到底哪里还小啊？

柳芸被柳笙说的一愣，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是啊，儿子已经十八了，在这边十八岁成亲已经不算早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十八岁很小很小呢，小到还只是个孩子。

不过儿子的提议……柳芸迟疑的问道：“你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帮那丫头，才出此下策的？如果是的大可不必，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总不能牺牲掉你的幸福。”

“母亲，我是自愿的。”柳笙打断了柳芸的话，笑着说道：“小表妹很有趣，我觉得娶了她应该不错。”

事实上这几日他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不少关于小表妹的事，还未见到人就已觉得这个姑娘十分的有趣，今日见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更是心生向往，想着如何娶这样的一个姑娘回家，想必余生都会过的很开心。

所以他才向柳芸提出了这个提议，并非为了谁而勉强自己，纯粹是自己乐意的。

柳芸死死的盯着儿子，然后居然看到儿子的脸上可疑的红了一下，她瞬间就明白了一切，揶揄道：“闹了半天，你是对那丫头一见钟情了，这才怂恿我去替你求亲的吧。”

柳笙被母亲调侃，一张英俊的脸从微微的红直接红透了，他慌乱的侧过身去，抬头望天，十分拙劣的转移话锋，说道：“今天的天儿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