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奈奈妈妈那样的亲情,它比友情更深一点,再深一点。
深到这个时候尚且稚嫩的沢田纲吉自己都不懂这种感情到底是占有欲作祟,还是自己的偏见在误导自己。
他唯一清晰的知道的只是——
不想织田崇被人夺走。
“绝对不要……”沢田纲吉向来怯弱的眼里火一样的冒出了不甘,那一瞬间,居然让人窥见了十年后,那个顶立于意大利mafia的彭格列boss的影子。
远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彭格列的总部,隐匿在西西里岛森林中的彭格列城堡里,九代目正在书写文件的手顿了顿了。那个总是祥和的老人蹙起眉,轻微一声火焰冒出的声音,一簇橙色的火焰跳跃在戒指上。
“怎么了吗?”房间里,另一个人注意到九代目的不寻常,疑惑的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不,”九代目注视着戒指上的火焰,“应该是错觉才对……”
他虽这么说,举起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Reborn,”九代目抬起头,“那件事,还是拜托你尽快去往日本吧。”
Reborn挑挑眉,“我记得,Massimo虽然溺水而亡了,但是Federico目前还不见踪影,更何况Enrico最近势头正起,再不济,还有Xanxus,你这么着急,到底是?”
九代目沉默片刻,终还是站起身来,他站到窗前,窗户上半明半灭的倒影叫人看不透他的神色,只听见他说:“Federico总让我感到不安,我甚至觉得他已经出事了。”
Reborn这下倒是彻底放下了手里的书,“彭格列的超直感吗。”
九代目没有否认,他透过窗户去看环绕在城堡外郁郁苍苍的树林,“我不否认,Enric确实是目前最有希望的候补,但是Xanxus……”彭格列的首领,那总是深沉却也隐隐自信的脸上多了几分到了他这个年纪会有的沧桑,“是我对不起他。”
“但是,”他回头望向了Reborn,“……”
在这足以动荡整个Mafia界的房间里,彭格列的首领向他的友人说了些什么,恐怕只有这两人知道了。只能看见的是,世界第一杀手Reborn颇为感兴趣点了点头,应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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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什么什么?”拉长了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沢田纲吉被吓的一激灵,左脚拌右脚,直直摔进了刚刚扫好的落叶堆里。
好在有树叶做了缓冲,这么一摔倒是不怎么疼。
“你你你你怎么来学校了!?”
太宰治翻身坐在围墙上,看上去略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真是的,你们那个叫云雀的风纪委员是认真的吗?”他叽叽咕咕的抱怨着,“追了我整整一条街!!”
“噫——”沢田纲吉听见这个名字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抖,一想到对方经常握在手里的那双浮萍拐就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呜哇,看来是很有名的人呢。”
太宰治笑眯眯的坐在墙上。
阳光打在他的后脑上,于是他俯视着沢田纲吉的脸上被阴影所笼罩,明明身在阳光之下,却给人一种仿佛深陷黑暗之中的错觉。
沢田纲吉心里不禁产生了几分退缩的情绪。
“我上次说的话你也听见了。”
太宰治说到,随即调整了一下角度,直接从围墙上跳了下来,他借助地面柔软的泥土缓冲了压力,接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沢田纲吉走去。
沢田纲吉还在一头雾水自己听到了听见了什么,下意识的朝后面退去,然而身后却是一面墙。
?!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倒吸一口寒气,脑子里却一闪而逝太宰治昨天对着沢田奈奈说过的那些话。
一想到那些露骨的袒露爱意的说辞,沢田纲吉的面颊飞上一抹红晕。
日本人对比像美国那种风气开放的国家不同,他们极为委婉,“我爱你”这三个字有时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他们惯用那些委婉的语句来表达自己的喜爱,像太宰治如此直白的宣爱,这还是从小生活在日本并盛町的沢田纲吉第一次看见。
太宰治一看沢田纲吉脸上冒了红,自然知道这人已经想起来了昨天的事。
他停住脚步,不再靠近沢田纲吉。
“既然想起来了,那就请你离崇君远一点吧。”他道。
“你的存在,真是十分碍眼。”
太宰治裂开了嘴角。
沢田纲吉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就先直接对上了太宰治剩余的一只没有被绷带包装裹住的眼睛,鸢色的几近黝黑的瞳仁里满满的黑泥几乎要倾泄下来。太宰治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人的恶意。
哪怕这人将会成为彭格列的首领。
哪怕这人的心宛如包容一切的大空。
与我何干呢?
他厌世的想着。
说到底,朋友有多少能做到唯一呢?
他带着恶意去看沢田纲吉的眼睛。
我多期望我是你唯一的友人。
但是我也明白,你虽为我的唯一,我却不是你的唯一。
这样不平等的关系,你要怎么做呢?
沢田纲吉。
看着沢田纲吉躲闪的眼睛。
太宰治突然失去了所有兴趣。
真无聊啊。
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