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和沢田纲吉已经出了门,他敢肯定沢田奈奈一定是知情的,目前这个客厅里面剩下的人就只剩下他和沢田奈奈,那么,这个多出来的茶杯到底是给谁的呢?
直到这一刻,太宰治才开始正视这位被沢田家光隐藏在远东小国日本的普通日本家庭主妇。
“都请坐下来吧。”
沢田奈奈笑的灿烂,“今天烤的饼干非常好吃哦。”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齐木楠雄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么,我就打扰了。”
太宰治望着沢田奈奈丝毫不觉惊讶的脸,再次惊叹起了这位女士的敏锐。
那么问题来了。
他托着腮想,
每次那些出现在她家附近的Mafia成员和他儿子总是伤痕累累回家的事实,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太宰治脑子里的疑问还没被好奇吹鼓起来,就被沢田奈奈拉回了注意。
“那孩子最近和我说,找到了家人,所以要搬出去住了。”
沢田奈奈捧着手里的茶杯,细细摩挲着上面漂亮的把手,眼神放空在桌上,只是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只听见她说:“崇君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是也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孩子。”
“突然之间和我说这些话,我想,他一定是下定了决心要做什么。”
“但是,”
她放下了手里的瓷杯,“就连一直很喜欢的小熊玩偶也丢掉了,我实在很担心那孩子。”
听到这里太宰治:......?刚刚是不是闪过了什么词?
同样意外的齐木楠雄默默喝了一口红茶。
“搬出去之后会不会睡得不好啊,会不会和家人相处的不好呢,决定什么东西都不带走,那孩子一定是打算全心全意的接受走失之前的家人。可是——”
可是这世界并不是失去一个人就会停止的。
身为成年人的沢田奈奈深刻的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痛苦或许会在短时间里叫人夜夜洗面,但是时间是能够抚平一切伤疤的,哪怕留下难看的瘢痕,裂开的肉也会愈合的。
更别提织田崇已经离开了原本的家那么久的时间。
如果爸爸妈妈有了新的小孩呢?
那对一个走失许久的孩子来讲,是一件多么可怖的事情啊。
她并没有因为织田崇这般仿佛要和他们断绝所有关系的举动而感到伤心难过,因为她明白,那孩子并不是那样绝情的一个人。
面对两个一眼就能看出都是未成年人的孩子,她吞下了之后的话,只是那双总是泛着温和的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一直以来,崇君从来没有带过其他的朋友回家,只是一直陪伴在纲吉的身边,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也没有抱怨过,但是那孩子,一直拼命的觉得自己抢走了纲吉的东西,父母的关心,家人的爱......所以他才会一直陪伴着纲吉。”
沢田奈奈每次想到这里,总觉得既心疼又无奈。
心疼那孩子几乎要浮现出来的不安,无奈他几乎认死理的,固执的因为纲吉而同样将自己身边的一切示好而断然拒绝掉。
阿纲是一个人,那么我也是一个人,这样的话,阿纲就不会感觉到寂寞了吧?
那么小小一个孩子,当初是这么想的。
“所以能看见你们两个人,我真的——”
沢田奈奈哽咽了一声,“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感谢你们成为他的朋友。
感谢你们将他拉出那个充满自责和内疚的世界。
齐木楠雄放下手里的茶杯,没有动用自己的超能力。他张开嘴,眼神柔和的对着这位忧心孩子的母亲说道:“请您不用担心,我敢保证,您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织田、不,崇,他的父亲是一位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就如同您一般。”
话音落下的一瞬,沢田奈奈怔愣的表情渐渐消失,化成了一如往日那个温柔的笑。
一点湿痕在她脸上划过,却不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