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渊一剑劈断旁边的小几,怒目而视,“你找死吗?”
孟冠清非常冷静,“亓官渊,你当真甘愿一直做个奴才吗?”
亓官渊意识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立即把剑收了回来,平复好情绪,斜睨着孟冠清问:“你想说什么?”
“殿下现在需要你,只要你开口,殿下不会拒绝你。”孟冠清说的这些话很有蛊惑性,对亓官渊来说诱惑非常大。
其实昨夜亓官渊就能感受到了,殿下并未拒绝他的靠近,不过他知道殿下是因为需要他,所以才没有拒绝,一旦不需要他了,他就会跟孟冠清一个下场。
孟冠清这是想拉他下水,以为拉他下水了,他们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可笑。
“你想要殿下恨我,呵,让殿下恨你一个就够了。”亓官渊大步流星走出雅间,消失在人群中。
孟冠清笑而不语,他看似是想要拉亓官渊下水,实则是在反复拿捏亓官渊的弱点,一个人只要有了弱点就没什么可怕的。
两年前孟冠清刚回到楚京,亓官渊便立马杀上门来,好在他知道亓官渊的弱点,所以才保住了命,之后顺利进入内阁,当起了双面人,一边帮沈自谦出谋划策,一边帮亓官渊铲除沈党,在两边都混得游刃有余,同时两边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孟冠清甩袖离去,口中念道:“居庙堂之上,处江湖之远,皆忧民者,方可为官。”
什么阉党什么沈党,都是一群虫豸,天下人不需要他们。
荒宅内,温怀宁一身白衣立在屋檐下,抬头望着被风吹动的檐铃,内心沉静如水,古井无波,三年时间不长不短,却足够让一个人成长。
温怀宁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太子,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得到皇位,铲除异党,为太傅报仇。
“殿下,外边冷,早些进屋吧。”安和上前把一件打着补丁的斗篷披在太子殿下身上。
温怀宁垂眸看了眼身上破旧的斗篷,命令道:“把阿康送来的那件狐绒披风拿来吧。”
这些年亓官渊让阿康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可温怀宁一样都没用,全都让安和收了起来。
“奴才这就去。”安和瞧着那打补丁的披风披在殿下身上,便忍不住心酸落泪,殿下那般矜贵怎能穿如此破旧的衣物,他赶紧把破披风摘下来,再去将那件纯白软和的狐绒披风取来给殿下披上。
果然只有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殿下,安和破涕而笑,帮殿下整理好领口,“殿下穿这个真好看。”
温怀宁轻笑一声说:“阿康还送了不少零嘴来,你和喜乐分着吃吧。”
夜里,温怀宁穿着那件狐绒披风,在月色下吹起玉箫,曲声悠扬动听,庭院外的亓官渊听了良久。
一曲毕,太子清冷的声音从院中传出,“不进来吗?”
亓官渊翻身进入到院里,看到太子殿下身上穿着他送的狐裘,心里顿时像是得到了某种怪异的满足感,狠狠激荡了一下。
亓官渊将笑意掩盖住,躬身行礼,“殿下,我已派人去了淮南。”
温怀宁把玩着手里的玉箫问:“父王那边如何?”
亓官渊说:“皇上与国师在闭关修炼,需七七四十九日,如今已过去二十九日,还剩下二十日便能出关。”
“二十日之后,我能不能离开这,就全靠你了。”说罢,温怀宁抬起白皙如玉的指尖在玉箫上缓缓抚摸,“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玉箫伴了我三年,今日便赐予你了。”
亓官渊双手接过玉箫,见上面还有清润的水痕,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又开始叫嚣了。
孟冠清的话不合时宜地在他耳边响起,如魔音般一遍遍重复,你当真甘愿一直当个奴才吗?
殿下若是登基立了皇后,你是不是还得守在榻边伺候他们就寝?
不管殿下宠幸谁,你都无权干涉。
殿下现在需要你,只要你开口,殿下不会拒绝你。
亓官渊眼底慢慢被黑暗侵袭,他抬头看向被清凌凌的月色照得愈发孤傲清冷的太子殿下,再也无法自持,“殿下,我想……”
温怀宁问:“想要什么?”
亓官渊猛地跪下,双手把玉箫奉还,“玉箫殿下留着吧。”
温怀宁拿回玉箫问:“不要这个赏赐,那你想要我赏你什么?”
亓官渊开不了口,“我……什么都不要,时候不早了,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