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上那股甜香一直往亓官渊的鼻腔里钻,明明是一股很淡的香气,可他却被香得受不了,在他与刺客过招时,太子一缕发丝飞舞到他脸上。
亓官渊失神片刻,险些被刺客伤到,好在他反应及时,抱着太子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了刺客的进攻。
刺客不给亓官渊喘息的机会,高举起手中的剑,朝躺在地上的两人捅过去。
亓官渊护着太子的脑袋,连滚了几圈,这几圈滚下来,亓官渊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眼里不知是欲望还是杀气,总之浓重得可怕。
温怀宁被压在地上,亓官渊的俊脸近在咫尺,他在一片慌乱中睁开眼,对上了亓官渊的眼睛。
亓官渊此刻的眼神十分骇人,温怀宁被震住了,此时一滴汗液从亓官渊下颌滑落,正好滴在温怀宁眉间的朱砂痣上,那滴汗液像岩浆般滚烫,温怀宁被烫得睫羽轻颤。
亓官渊怕太子会碰到他的不堪之处,便不再继续拖延时间,反手将手中的剑掷出,不偏不倚,正中刺客的心口,剑刃带着血刺穿后心,刺客气绝倒地。
亓官渊缓缓从太子身上爬起来,走到刺客身边拔出自己的剑。
亓官渊没有回头,背对着太子说:“殿下,让您受惊了。”
吓得躲在角落里的喜乐和安和,见刺客已死,赶紧跑出来把躺在地上的太子殿下给扶起来。
温怀宁用指尖摸了摸被烫到的眉心,随即收起心中的异样道:“我无碍。”
亓官渊把剑上的血,在刺客身上蹭干净,再收回鞘中,“我会再派些人手过来保护殿下。”
温怀宁看着亓官渊的背影问:“你可有受伤?”
亓官渊的语气有些冷硬,“无事。”
温怀宁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亓官渊,以前都是一副卑微讨好的模样,这副冷硬的态度倒让他觉得陌生了。
温怀宁微微蹙眉道:“无事就好。”
那几个去护送杨元亨的锦衣卫,此刻恰好回来了,看到太子殿下的卧房变成了废墟,他们自觉地上前去收拾。
亓官渊仍然还是背对着太子,整个人像是被夺舍了般,疏离道:“奴才告退。”
温怀宁站在原地,望着亓官渊离去的方向沉思了会。
喜乐见殿下一动不动,以为殿下是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殿下,您没事吧。”
温怀宁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殿下今夜睡奴才那吧,奴才去收拾收拾。”安和说完便去铺床了。
喜乐拿脚在刺客身上踢了踢,看着刺客心口处的血窟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一招毙命,真厉害。”
温怀宁看着那刺客的尸体道:“虎父无犬子。”
亓官渊的父亲定远候,当年仅用一万铁骑便踏平鞑靼,成功收回楚京的失地,敌人只要听到定远侯这三个字便会吓得肝胆俱裂,不敢进犯,可见定远候有多神勇,亓官渊是他唯一的儿子,自然不会逊色。
那刺客的尸体被锦衣卫拖走了,地上的血迹也处理得干干净净,院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可温怀宁的心却平静不下来,方才亓官渊对待他的态度格外失常,让他感到不安。
温怀宁已许久没有不安的感觉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接下来连着两日,亓官渊都没有出现。
温怀宁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站在屋檐下,听着檐铃悦耳的叮当声时,他只觉得吵闹,犹豫了许久,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杨先生,父王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亓官渊是不是背叛了我们?”
杨元亨坚定摇头:“不会。”
“可两日前亓官渊的态度变得十分古怪,他似……厌倦了我……”温怀宁知道厌倦这个词用得不对,可这就是他当时的感受。
杨元亨再度摇头:“殿下别乱想,亓官渊他不会的。”
温怀宁道:“那日夜里他救了我一命,恩情算是彻底还清了,若再继续让他出手相助,他定会感到厌烦,杨先生,不管他会不会背叛我们,都不能再让他出手相助了。”
杨元亨叹道:“也好,早些划清界限,待他出事时,便不会连累到我们。”
亓官渊不是不想去见太子,而是不敢去。
因为他被欲望支配的样子,太过狰狞,他怕吓到殿下。
见不到太子,亓官渊每时每刻都冷着脸,就连皇帝都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