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圣上,新法在各地落实后,成效显著,流民数量逐渐减少,另外临江府的疫病也得到了控制,封城禁令已撤回……”
新法的颁布,让岌岌可危的大楚有了喘息的机会,目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想要让大楚繁荣富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退朝后,温怀宁拿着一封奏折去了刑部大牢,刑部大牢的环境比诏狱好得多,没有满地乱爬的蛆虫,也没有刺鼻的恶臭。
温怀宁往里走了百余步,最终停在一间整洁干净的牢房前,这间牢房和亓官渊待的那间差不多,有床有桌子,还有笔墨纸砚,无聊时可以著书打发时间。
孟冠清正看着狭窄的天窗思索着什么,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以为是狱卒送饭过来了,头也不回道:“我没什么胃口,拿走吧。”
温怀宁抬手示意狱卒将锁打开,孟冠清觉得不对劲,回首看去,见是太子…不,圣上来了,他先是错愕接着是惊喜,喜到语无伦次:“圣上,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冠清几个大步上前,伸手想要碰他,温怀宁不着痕迹地躲过,随后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桌上,漠然道:“你看看吧。”
孟冠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又抬头看了看温怀宁冷漠的脸色,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他当初没有与太傅产生分歧,也没有想过要将太子占为己有的话,那他现在定是拥立太子的最大功臣,可时光不会逆转,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孟冠清收起苦笑,把视线转到那封奏折上,带着疑惑拿起奏折,粗略扫了几眼,发现这是一封弹劾他的奏折,上面将他生平犯的所有罪全都罗列了出来,笔力不凡,虽只有短短几千字,却足以治他于死地。
自从被关进天牢后,孟冠清就不报任何生的希望了,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被处死,所以看到这份弹章时,他没有半点畏惧的情绪,缓缓合上奏折,淡然问:“圣上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温怀宁看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轻笑一声道:“你说得对,我的确太仁慈了,明明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我却没法狠心杀了你,孟清德,我想要你活着,活着看我如何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我已命人备好了马车,你可以去天下任何一个地方,后半辈子就当个闲人吧。”想说的都说了,温怀宁没什么好留恋的,转过身,准备离去。
孟冠清跟上去,叫住他:“圣上!”
温怀宁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孟冠清看着他的背影,忏悔道:“是我错了。”
他丢了身为臣子的本分,妄想独揽大权,以为靠他一人之力,能挽救大楚,事实上他这种想法大错特错,七皇子是个没有主见的庸人,可以被他掌控,同时也会被别人掌控,让七皇子那样的庸人坐在皇位上,只会让大楚亡得更快,好在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否则他就是害大楚亡国的罪魁祸首。
孟冠清想通之后,朝着温怀宁离去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温怀宁回到寝殿,在软榻上侧躺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一脸疲惫道:“来人,把安神香点上。”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走到香炉边,把安神香点上之后,径直朝榻上之人走去。
等温怀宁抬起头时,他面前突然多了一堵结实的肉墙,一股熟悉的干草味道钻进他的鼻腔,他一下就认出来了。
“你……”温怀宁刚想开口说话,亓官渊就压了过来,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得他动弹不得。
亓官渊把唇贴在他额间,细细亲吻那点朱砂痣,沉声问:“圣上,听说你去天牢了,你去见谁了?”
亓官渊是在明知故问,他知道温怀宁是去见孟冠清了,所以他有点吃醋,低下头去,故意在温怀宁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咬痕。
温怀宁躲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亓官渊继续追问:“你跟孟冠清聊了什么?”
温怀宁见他那么想知道,于是坦白道:“我把他放了。”
亓官渊露出一丝不悦:“圣上对他还有感情?”
“没有,别乱想。”温怀宁对孟冠清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他不恨也不怨,只剩下惋惜,孟冠清是个治世能臣,有谋略有手段,与杨元亨联手治理天下,必定能让大楚早日繁荣昌盛,可惜孟冠清太贪心了。
温怀宁抬起胳膊,搭在亓官渊肩头上,说:“我不喜欢太贪心的人。”
亓官渊把手伸到下面,脱掉温怀宁的鞋袜,粗糙的手掌裹住柔嫩的趾头捏了捏,笑着问:“圣上觉得我贪心吗?”
“比孟冠清稍微好点。”亓官渊可以为了他放弃世间所有,这一点比孟冠清好太多了,而这也是温怀宁选择亓官渊的原因之一。
亓官渊抬起他的腿架在肩上,问:“好在哪里?”
“你比他听话。”温怀宁的发冠不知何时散开了,墨发铺了满床,瞬间没了平日里的端方,让人想要上去把他扒个精光,将那层高高在上的皮彻底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