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朱星澜和余落承坚持了许久,最终还是说服了纪礼择。他虽满心不情愿,却拗不过两人,最后只能无奈答应。“至少再留两天,”纪礼择一边推着朱星澜的轮椅,一边轻声抱怨,“医院的环境比外面安全得多。”
朱星澜却淡淡地回了一句:“呆在医院没什么意义。”
纪礼择抿了抿嘴,没再说话。一路上,余落承显得有些茫然,虽然腿已经恢复得不错,但走路仍有些不稳。他时不时转头看向朱星澜,却没有问出口。朱星澜仿佛一心在想着别的事,对余落承的迟疑毫无察觉。
到家后,余落承站在门前,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房子。他有些眼熟,但却说不上熟悉的理由。朱星澜坐在轮椅上,轻声说道:“这是我们以前一起住的地方。”
余落承愣了愣,看了纪礼择一眼,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答案。然而,纪礼择只是低头专注地将朱星澜推上台阶,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进了屋,余落承的茫然感更加明显。他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和墙上的几幅合影似乎都在告诉他,朱星澜所说的是事实,但记忆的断层却让他无从回应。他开口试探:“我们……住过这里吗?”
朱星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手指向客厅里沙发旁站着的三个人:“你见过他们吗?”
沙发旁,程玉、沈谦碎和张珏涵静静站着,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程玉带着些许担忧,沈谦碎神色复杂,张珏涵则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余落承迟疑地开口:“你们……来医院看过我。”
听到这句话,朱星澜的神情明显暗了下来。他微微垂下眼,掩饰着失望,声音低了许多:“是啊,他们确实去过医院。”
场面一时冷下来。程玉想说什么,但被朱星澜轻轻摆手打断。他扭头看向纪礼择:“把他送到房间吧。以前的房间还留着。”
纪礼择轻轻点头,对余落承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余落承不太确定地跟在纪礼择身后,走进了他所谓的房间——一间简单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屋,桌上还摆着一只倒放的水杯。
“这……”余落承摸着房门,话语哽在喉间。他努力想从房间的细节中寻找熟悉感,却始终徒劳。
朱星澜看着他的背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对纪礼择低声说道:“推我回房吧。”
纪礼择皱眉,似乎想劝两句,但朱星澜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目光空洞。他把轮椅靠在病房床边时那股倔强带到了家中,纪礼择只能无奈地推着他往自己房间走去。
门关上的瞬间,朱星澜闭上眼,靠在轮椅上吐出一口气。他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半晌后才低声喃喃:“真是没意思。”
吃饭时间到了,张珏涵从外面拿回了外卖,简单的几样家常菜搭配着六碗米饭。饭菜的香味弥漫在餐桌间,却没能让原本沉闷的气氛变得轻松。所有人都默默地坐下,朱星澜被纪礼择推到餐桌边,低头拿起筷子,神色淡淡。
“我决定辞职了。”纪礼择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坚定。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他,余落承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而张珏涵则直接停下了夹菜的动作。他皱眉问:“你辞职?什么意思?”
纪礼择直视着张珏涵,语气不卑不亢:“我的工作就是照顾朱星澜,现在他出院了,但状态还不稳定。我决定辞掉原本的工作,当他的私人护工,照顾他这段时间的起居。”
朱星澜对这一决定仿佛并不意外,只是低头继续扒着碗里的饭,完全没有发表意见的打算。
张珏涵却坐不住了,他直接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你辞职当他的护工?那他好了以后呢?你打算一直呆在这里?”
纪礼择点头:“如果他需要,我可以一直照顾他。他好了以后也没关系,我还能帮忙做饭、整理家务。我并不需要出现在你们的镜头前,不会妨碍你们。”
张珏涵冷笑了一声,显然对他的理由不太信服:“听起来是挺好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几个人还要拍物料。一个陌生人在家里待着,合适吗?难道不怕让人以为他被什么人‘包’了?谣言满天飞你担得起吗?”
这句话让纪礼择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语气依旧克制,但带上了几分锋芒:“我从来没想过影响你们的工作。只要你们不刻意提起,没人会知道我的存在。而且,就算有流言蜚语,我也会保护他,不会让他受到影响。”
张珏涵刚想反驳,朱星澜忽然放下了筷子,声音淡淡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可以啊,他留下。”
话音一落,桌上的气氛陡然一静。张珏涵不敢置信地看向朱星澜:“星澜,你认真的吗?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