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星澜正在课堂上,突然听见老师叫他的名字。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去,老师皱着眉示意他出来一下。班里的同学都朝他看了过来,有些人显然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朱星澜有些迟疑,但还是放下笔,站起来跟着老师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老师低声对他说:“把书包收拾好,跟我走。”朱星澜心里不安,心跳加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师的神情也不像平常那样轻松,朱星澜没有多问,只能默默照做。
他们来到了学校的一间小会议室。朱星澜站在门口,内心升起一丝不安,停下了脚步:“老师,什么意思?”
老师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之后你就知道了。”
朱星澜眉头一皱,疑惑地跟着老师走进去,心中更是不安。他把书包放到一边,站在会议桌前,脑海中飞快地转过一千种可能,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
突然,门被推开,副校长和教导主任走了进来。他们的步伐稳重,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但朱星澜隐约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些许不寻常的情绪。
副校长和教导主任的目光都落在朱星澜身上,笑着看着他,气氛却奇怪得让人有些不自在。朱星澜心里一惊,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不对。他低下头,心头的疑虑越来越浓。
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切似乎是围绕着昨天的事情,他被叫到这里,估计是要进行什么“调查”。朱星澜心里有些慌乱,但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副校长皱了皱眉,脸色明显变得更加凝重:“这边已经有人证了,算是证据。”
朱星澜忽然一阵大笑,笑声清脆且带着一丝讽刺,仿佛听到了一件特别可笑的事情。他站起身,随意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玩弄着杯子,目光并不急于回应,而是淡定地开始分析:
“首先,匿名举报是谁?莫非是张珏涵?”他轻轻摆弄着杯子,语气中带着不以为然的笑意,“如果是张珏涵,那可真是巧了。你们没觉得这报案的时机太凑巧了吗?其次,当时所有人都去参加集会了,我回班只是为了拿个水壶。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张珏涵能在我回班的那个时刻,正好‘认出’我呢?毕竟我出去的时候,班里一个人都没见着。”
他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的冷光,继续说道:“再者,咱们年级大概有500人,我所在的班级就40人,班里的人还没认全我。所有人都去集会了,我自己也没参加任何课外活动,知道我的少之又少,更别说认出我了。你们说,这么多人,他是怎么正好认出我是拿钱包的那个人?这难道不显得有些巧合吗?”
朱星澜的目光慢慢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语气变得更有挑衅:“最后,大家都知道,我班级的位置比较偏,从其他班级几乎看不到我们的情况。那么,问题来了,张珏涵他又是怎么看到的?是有千里眼,还是他就是张珏涵的跟班,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知道我去拿水壶的?”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层层反问使得在场的每个人都难以反驳。他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目光挑衅而自信,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而他的回应只是让这些指控显得更加荒谬可笑。
教导主任和副校长对视了一眼,明显有些犹豫。朱星澜的话让他们顿时有些迷茫,确实如他说的那样,作为新转校生,除了他班里的同学,几乎没人会注意到他。而且,所有人都去集会了,没人能看见他独自回班,怎么可能有谁能认出他来做这样的指控呢?
沉默片刻后,朱星澜笑了笑,语气轻松地问道:“那副校长,能让我走了吗?”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像是在和一群人玩一场毫不费力的游戏。
副校长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耐烦:“你先去见一下校长,他已经叫柳湛然下来了。”虽然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表示必须按照流程来,毕竟校长已经指示了。
朱星澜微微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他低声说道:“老师,柳家家大业大,可比这张家厉害。”语气里透着一股压抑的嘲讽,不难听出他对眼前这个局面早已心知肚明。
副校长和教导主任虽然心中明白,但也只能面面相觑。柳湛然的背后可是柳家,确实是个不可小觑的存在,而朱星澜一语中的,显然不是在轻描淡写地威胁,而是在宣告自己的立场和底气。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朱星澜被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带到了校长办公室,走进门后,他看到了坐在桌子后面的洪校长。她大约四十多岁,脸上带着一丝成熟的严肃,眼神锐利。洪校长抬眼扫了一眼朱星澜,眼神里没有多余的情感,沉声问道:“你就是朱星澜?”
朱星澜点点头,站在那里不语。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则迅速开始转述朱星澜说的那些话,解释他的反应和观点。朱星澜则只低头听着,偶尔抬眼看一眼站在旁边的柳湛然。
柳湛然的眼神和他的沉默让朱星澜有些安静下来。他一直注意着柳湛然,觉得有些话此时不便说出口。终于,校长的目光转向了柳湛然,而柳湛然也看了看他,似乎有些沉默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转。
朱星澜心里有些紧张,但很快,他也缓缓走向柳湛然,坐在了他的旁边。他轻轻唤了一声:“哥哥。”声音有些柔和,却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他在等待着柳湛然的回应。
柳湛然微微侧头,看了看朱星澜,然后给了他一个“嘘”的手势。朱星澜愣了一下,迅速收敛了表情,低下头,没有再做声。两个人的互动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微妙。
洪校长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凝重:“这件事情很严重。”她的话让气氛更加沉重,朱星澜低着头,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无法再忍住。他感到胸口一阵压抑,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悄然滑落。
柳湛然和洪校长都注意到了朱星澜的变化。洪校长的目光变得柔和一些,她轻声问道:“怎么了,朱星澜?”朱星澜吸了吸鼻涕,努力抑制住情绪,声音有些哽咽:“我明明没拿,为什么就因为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说是我拿的,就一口咬定是我?”
柳湛然愣了一下,随即心疼地将朱星澜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背,安抚他颤抖的身体。朱星澜的脸埋在柳湛然肩膀上,依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熟悉的气息,充满了安慰和安心,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
柳湛然的怀抱里,朱星澜微微抽泣着。柳湛然也感觉到他的情绪,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中不禁一阵疼痛。朱星澜哭得无声,却像是把所有的压抑和委屈都释放了出来。柳湛然感到一阵心疼,轻声安抚着:“没事的,没事了。”他低语着,温暖的气息拂过朱星澜的耳际。
朱星澜的泪水沾湿了柳湛然的衣服,柳湛然却没有任何推开他的意思,反而更紧地抱住了他。朱星澜的香气扑鼻而来,似乎是因为情绪的释放,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更加迷人。柳湛然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温暖的瞬间,甚至有些陶醉其中。
洪校长看着这一幕,原本沉稳的面容微微变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朱星澜哭泣,内心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面对朱星澜的脆弱,她顿时有些束手无策。
洪校长看着朱星澜情绪渐渐平复后,轻声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后面我们会继续问你。”朱星澜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点了点头,心里仿佛被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他转身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一个人走进了厕所,朱星澜站在洗手台前,冷水扑面而来,刺激着他的皮肤,试图让他清醒。他把脸浸入水中,久久不愿抬头,仿佛想用水来冲刷掉自己身上沉重的情绪和那些令人窒息的疑云。水滴滑过他的脸颊,他抬起头,目光开始在镜子中游移,逐渐定格在自己那张陌生的面孔上。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那是熟悉的容颜,却带着一丝他无法言说的陌生感。缓慢的,朱星澜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笑容。那个笑容有些扭曲,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冷意,仿佛这个笑容并不属于他。他看着自己的笑容,那种自嘲、隐忍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笑得很浅,却又带着几分讽刺,好像在对着自己说:你能相信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