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哦、哦哦!明白明白!但……忍冬姑娘可否再说一遍?在下记性实在不好,不然也不会舍了工造司的职位来当云骑了……”云骑小心翼翼地辩解,眼神谨慎又带着点鬼祟地大胆‘偷’睨她,简直是当着本人面班门弄斧。
忍冬眼尾瞟过不远处墙角一晃而过的衣角,无言了一会儿,对云骑说:“不必了,你只管回去就是。景元前辈他明白的。”
“明、明白?景元大人又没在……”云骑为难地当面嘀嘀咕咕,手中牵着忍冬刚递给他的木藤,穿着一串人,熟练地掂量着攥紧了。
“他可是智将,在与不在又何妨?你只管去,被骂我担责!”
忍冬硬气地说,随手拍关了门:“回见!不送!”
但门关上了,忍冬却没有离开,就这么靠着门板,眼神空茫地打量着这从木姜老太太手中继承而来的小院,身体渐渐下滑,双手抱住了自己。
“我本来就没什么心气,所以,你不能怪我逃避……”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小院说,神情难得看出了几分跟幼时初到仙舟之时相似的神态,几分忐忑,几抹不安。
但会嘴毒把她从地上叫起来的人已经不在了……
忍冬变成了一个懒散度日的家里蹲。
然后……畏惧之心大减,重拾了几十年前写披皮小说的账号,开始了激情编排。
托娱乐业发展的缘故,她的小说事业能够转移到玉兆上,不用出门直面可能又可怕的当事人,毕竟……现在算得上是邻居吧……
手指激情飞舞的忍冬想到这里,眼神谨慎地探头望了望小院不高的院墙,好像已经能看见那突然搬到旁边的仙舟白毛狮那一脸似笑非笑、老谋深算的脸了。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忍冬收回视线,想到由接触过的持明族和云骑骁卫的言行之间展露出来的东西。云上五骁剩下的四位中,大抵会有人难以接受并试图做些什么吧?
景元是个聪明人,她能明白,他也一定明白。但能不能阻止的了……以罗浮如今人心涣散的模样,只能祝他能得偿所愿了。
忍冬理智地想,碧绿的瞳孔印着面前闪着白光的屏幕,一脸漠然。
就如她预料一般,在忍冬狂写自己人生中的第二部小说,不披皮版本时,罗浮鳞渊境发生了一起惊人罪行,饮月之乱。
罗浮龙尊丹枫伙同朱明怀炎将军的天才短生种徒弟应星,以烈士天才飞行士白珩的毛发混合丰饶令使倏忽的血肉,以持明族的化龙妙法制造了一条孽龙,导致鳞渊境的持明龙卵彻底破裂了一批,持明族人口又遭重创。
且帮凶应星也被倏忽血肉感染,化作丰饶孽物,失去神智;斩龙者镜流堕入魔阴身,失去踪迹。
罪魁祸首二人,皆被压入幽囚狱看押。
此劫,云上五骁之名远去,唯余景元将军活跃人前,开启了统御罗浮八百年的平静时期。
忍冬看完了相关的报导就放下了玉兆,她扭着脖子起身,手一伸展,便是噼噼啪啪的骨节响动。她眼下挂着淡淡的黑青色,长发就这般散披着出了门,左拐,礼貌敲了敲门。
连一分钟都没到,她又抬手,继续敲,笃笃声连续扰民。
“……谁?”困倦至极的男声带着几分惊醒的低哑,慢悠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了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这仙舟特色的朱红色木门。
长大后的忍冬一米七左右,算是个身材高挑、手长脚长的美人,虽然这个美人也跟面前人一样一脸要猝死过去的劳累模样。
景元低眸,看着不请自来,一脸气势汹汹好似要上门讹诈的忍冬,额前睡翘起的鬓发困惑地摆了摆:“忍冬……有事吗?敲得那般急切……啊哈~”
说着说着,景元忍不住当面打了个哈欠,眼角也溢出了些许水花。
忍冬本来要说话来着,但被景元打哈欠一带,良久的困倦就涌了上来,让她也掩不住地捂嘴打了起来:“哈啊……唔,没什么事,主要看你哭没哭,哭了的话,我想照几张照片收藏一下。知道你现在当将军了,不会散出去的,就收藏。”
忍冬当着本人的面大言不惭道,一脸好像她不是突然上门找景元要私人照,而只是来打个招呼的平常样。
景元眨眨眼,眼尾一弯,笑了:“唔,没哭来着。但不哭的照片不可以吗?”
忍冬语塞。哑口无言地看着试图向她推销自己不哭照片的景元,一脸空白。
毕竟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来看看景元,怕这家伙心理脆弱来着,至于口花花……那是大脑疲倦之后管不住嘴,但照片的话……
“可以啊~你真给吗?”
“唔……”景元垂眸沉思了一下,抬眼直直看着忍冬,笑意温柔地说:“真给,但你的也得给我。”
交换人质吗?!阴险!!
虽然这般想,但忍冬无法再改口了。
毕竟……是她先开口的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