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微凉的手掌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攥在手心里,透过相贴的肌肤,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导过来。
约莫是因为女孩子的原因吧,忍冬感到抓着自己的掌心粗糙地刮蹭着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她抬眼望向动手动脚,见她看过来也没有丝毫心虚的人,问:“故意的?”
“嗯,故意的。”
“你莫不是想玩我?那你绝对死定了!就算你是仙舟将军也没用!”
“嗯……就不能是喜欢你吗?”景元困惑低眉,脚边小狮子嗷嗷叫唤着。
“喜欢?作为长生种,仙舟人的喜欢可不值钱。更别说你这人我初见时就看出是个坏心眼的,你喜欢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要说我见色起意还差不多!”忍冬语气激烈地想抽回手,但就算景元不以武力见长,也是专门练过武的,跟忍冬这种纯后勤出来的比可绰绰有余。
所以,手,根本抽不回来。虽然他也没有乱摸吧……
“那你有见色起意吗?这对我很重要。”景元感受着手中挣扎的双手,笑眯眯的脸蛋对着忍冬,随意中带着认真的真心。
“有又怎么样?!见色起意多正常?!我都没想下手来着!”在忍冬听来,景元现在的一番话大抵是察觉出她的心思,在警告她。
但真的大可不必啊!!她又不是什么法制咖!不会真的上手的!……顶多,写点披皮同人文,这不犯法吧?!
忍冬瞳孔一阵一阵收缩着,想到这里,心里的郁气转变成了几分真切的怒意,感觉腰间的鞭子真的在蠢蠢欲动了。
“嗯,可以下手,我一直在等你下手。”
“景元你不要……额、什么东西?”在忍冬忍无可忍,打算无须再忍的时候,她的耳朵好像幻听了,居然听见面前这个黑心肝的说,他在等她下手!下手什么?见色起意、动手动脚、花前月下……锒铛入狱?
忍冬神色涣散,喃喃自语:“天呐,我的情绪居然被影响这么大吗?都开始影响生理了,之后找人看看耳朵吧……”
“忍冬,我喜欢你,所以,可以对我动手动脚,见色起意。倒不如说,我一直在等你对我动手动脚。”
景元作为罗浮云骑骁卫的统领将军,虽以智谋之名闻名仙舟,但他作为武将,体格还是对得起这个词的。
白发将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忍冬身前,上半身倾向她,眼神灼热逼人,一身银甲折射着阳光,闪闪发光。
他的眼睛也在闪闪发光,在期待着一个能贴合心意的答案。
但,忍冬尚还不明白。
她奋力把手掌抽了出来,神色彻底沉静认真了起来。
她把景元往后推攘了一步,站起了身,跟景元的个头只差半头的身高直挺挺的,没有半分谦卑。
或者说,她打心眼里就没怎么把仙舟将军这个身份看在眼里。
“我确实挺喜欢你的皮相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你,景元。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忍冬长大后的气质一直像一阵暖湿的雾,你能感受到她,却不能真切的拥有她。这一刻,她与世界明晰的隔阂显露了出来,带着几分倔强,和几分不肯妥协的坚持,问这个试图跨越这条线,踏入这场雾的人:“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希望你能看看我,最好只看我。”景元有很多种办法把忍冬的问题漂亮的敷衍过去,但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切的声音。
因为,雾是抓不住的,你只能等待她愿意接纳你。所以,不能欺骗。
大约有祈愿的人合该付出更多,毕竟是他想要特别的对待,那么,他就得接受这无端妄念中冰冷漫长的前路,以及可能不会结果的努力。
“只是看着?我明白了。那么,如果结果不如人意,也请好聚好散吧。”忍冬同意了,毕竟以她现在的人生长度来说,景元确实算得上现在最特殊的人。那么,只是看着他,她能做到。
“好。”景元也同意了。
话音落地,院子寂静无声,只有不通人性的小狮子扒拉着景元的脚踝,嗷嗷叫唤着食物。它不懂主人在身后紧捏的拳头,也不懂少女眉眼间带着游移的落点,它只知道,之后,这个小院也是它的活动地盘。
而景元的攻心之旅,也只是掀开了一角最细微的帷幕。
长生种岁月漫长,所以情绪的反应时间也是格外漫长,他有很长的时间去跟忍冬纠缠,他是特殊的,她,对他也是特殊的。
一眼衷情的花,总比路边清脆的草叶更能博得心脏的跳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