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怎么冷,但你还是想在室外拍吧?”
景元戳破了她的小心思,在忍冬目移时笑吟吟地注视着她:“尽管知道不合适甚至不对,但还是喜欢顺从自己心意遮掩自己的小心思啊~”
“没考虑到你冷对不起哦~但我就是想拍嘛~”在其他人面前,甚至在焕蓝面前,如果被揭穿了,忍冬依旧会嘴硬不改。
但在景元面前……大约是他真的做到了给她充实的安全感。所以,在这些年里,忍冬自己也渐渐发现不会在他面前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她承认了。
“这边。”忍冬指了指青竹萦绕的红墙,示意景元过去。
景元小心提着裙摆,脚步慢吞吞移到了她指着的墙面前,转眼看着忍冬。
“抱胸,把折扇遮住脸,眼神看向镜头的方向高傲一点。”忍冬想拍一个傲气美人,毕竟女仆装跟这种气质的冲突最为剧烈,最好眼神中满是不屈,但在观者眼中展现的却是一种坚韧的强烈攀折欲。
景元乖乖听从她的指挥摆着动作,但眼神总是怎么也不对。
“你眼神也太温柔了,一点也没展现那种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你好像是自愿的。”忍冬摆弄着相机,看着景元有点苦恼。
“是吗?我在看谁呢?”又开始下雪了,飘飘悠悠,较之之前的雪一派轻缓。雪色温柔,但忍冬注意到看着自己的那双金眸更为温柔。
“……你在看我。”忍冬别别扭扭,视线擦过落在两人头顶的白雪,和恰好落在景元黑色眼睫上的一点雪色,她突然想起了仙舟的一句古语。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景元,我们这算不算白头偕老了?”
忍冬抛开此前的烦恼,展开手心,接住雪花,看它融化在体温中。她眼神晶亮地注视着景元,轻声问。
“算……也让我补全了你白发的样貌。”景元眼神更轻柔了,他扫过定格在青春样貌的少女眉眼,看着那头柔顺黑发上的那点白,也轻声回答。
就像不想惊动此时易碎的美梦,他们对彼此展现了最温柔的笑颜。
但心知肚明的是,他们都知道,仙舟人活到最后,绝对是一方看着另一方痛苦的异化,然后……亲自手刃。
接下来嘛,存活的那一方很大可能会在岁月中带着那点过去的美好,踏上爱人走过的路,也成为他人斩杀的丰饶孽物……
这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但我们不能因为不想看见结果的悲凉,就拒绝开始。”景元说。
“所以,”忍冬摇摇手中的相机,一脸搞怪的笑意:“也不能拒绝留下属于我们的痕迹啊~”
照完女仆装,忍冬拉着景元又继续换起了其他衣服,甚至有些根本算不上衣服……
“这就两根金链子吧……跟裸奔没什么区别……”景元指尖挑着一圈金光闪闪镶嵌着明艳宝石的项链跟臂环,眼神可疑地望向忍冬。
“还是有区别的。”忍冬翻出垫在项链跟臂环下的白布,真诚的递到景元面前:“这个,是包住下半身的。不算裸奔。”
“更何况家里就我跟你,我看算什么裸奔!”
言辞凿凿,理直气壮,就算景元无声凝视的死亡视线都没让忍冬退缩。
“对了对了~你会穿吗?要不要我帮……”砰!是打断她话的房门强制关闭声:“不用,我会。”
“哦,是吗……”忍冬搓掉关门带风时扇到脸上激起的冰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遗憾:“本来还怕你害羞,我叫店家搭了条华丽的轻纱来着,但看你那么迫不及待,想必是不需要了~”
忍冬总在这种符合喜好的场合放飞自我,尽管她知道,景元不是她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欺负之后总会在不经意间被他找回场子,惹得自己面红耳赤。
但很刺激啊!这种使坏时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吱——!
面前的门在她话音刚落时突然打开了,含笑的忍冬下意识看去,脸唰啦一下,直接通红,震动的瞳孔紧缩,头快速一扭,喉咙中发出赫赫之声。
“嗯~怎么不看我?这不是你喜欢的吗?”
景元简直气笑了,门关着就差直接上天,如她愿打开了却一脸不敢看。
“出息!刚才不还挑衅吗?怎么尾巴不翘了?”
“我是人,没有尾巴……”忍冬声音闷闷的,坚决不回头。
但景元生扳着她转头了。
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
紧闭双眼的忍冬坚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