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沉的砰响,忍冬混沌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她迟钝的睁眼,跟躺在她床榻上的飞霄大眼瞪小眼。
空气静默了好久,直到一股古怪刺鼻的药味涌入房间,且越来越浓。
“是醒酒汤……”这是闻出来的忍冬。
“还是浓缩版……”这是头疼反应过来的飞霄。
忍冬看着飞霄,虽眼眶有点红肿,但眼神分外难言:“……飞霄将军,看来您让椒丘医士很头疼呢。”
没等飞霄说话,忍冬接着说:“看这上药的速度,他估计是全程都看着吧?”
忍冬对着唯一大开的窗户望去,果不其然在对面房檐上看见了一只蹲着的机巧鸟:“喏~”
飞霄头疼,她不用看也知道椒丘会做什么,忍冬指着的又是什么。但她还是试图缓解这令人焦灼的气氛:“那个……他估计不是故意的……”
“是有意的。”忍冬笃定接口。
那双不容辩驳的碧瞳看着飞霄,让飞霄接下来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毕竟,以她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们在人家伤心之时搞出这一出实在是有结仇之嫌。
“哎呀~忍冬小姐~这话就有失偏颇了~”,门被从外推开,进来的眯眯眼狐狸用托盘端着两大碗漆黑冒着难闻气味的醒酒汤,笑盈盈的为自己辩解:“在下只是没有阻止,怎么能就算故意呢?”
他把那托盘往床头柜一放,摊手一请:“请先喝解酒汤吧~毕竟宿醉后多少有点昏沉不是吗?”
飞霄倒没有反抗,直接伸手端起汤药,一饮而尽。与此同时,她还不忘把另一碗直接塞到忍冬手里:“喝!”
忍冬望着碗里的漆黑汤药,看着上面倒映出的自己,心里多少有几分难堪。
明明感觉没有那么悲伤的,但现在她的脸居然这么难看吗?还哭了啊……
忍冬喝下了这碗醒酒汤,在椒丘和飞霄含笑的眼神里。
“对了,忍冬小姐初到曜青,出于对椒某的行为赔礼,就让将军为您作导,好好欣赏一下本地与罗浮不同的风俗吧~”椒丘大言不惭的提出这等提议,好像全然忘记了之前忍冬说的话。
忍冬都顾不上伤心了,她难解的看着椒丘,再望了望飞霄:“他……”
“是个怪人。”,飞霄肯定了忍冬未说出口的话,还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什么坏心思,虽有一定担忧我的成分在,但也一定有为忍冬小姐考虑的原因。”
忍冬明白,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值得椒丘和飞霄这般算计。
但……“你知道?”,忍冬还是问出口了。
看着飞霄沉默的表情,忍冬就大抵清楚了。
毕竟景元是神策将军呢,跟她这个普通女人分开,一定有人大快人心吧。那么,传到曜青就没什么疑惑了。
“对了~忍冬小姐是否要看椒某做的手脚?很有意思哦~你们两个昨晚喝醉后的样子~”
“椒丘!!”飞霄炸毛了,并伸手试图抢夺他手里的玉兆。
椒丘没有反抗,他一个后勤医士反抗什么?
但把椒丘的玉兆夺到手里的飞霄却非常生气:“你把那种出糗视频发给其他朋友了?!还让他们记得云端保存?!”
哎呀……这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面对椒丘这类把坏心眼写在脸上,且真的实际去执行的人,忍冬有点佩服。因为她过去也有很多次想这么做,但顾忌到景元,所有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拍得有她对吧?还可能是哭着骂景元的涕泗横流丑样……
浓绿到近黑的藤蔓突然窜出捆住了椒丘,忍冬一脸义正言辞,对飞霄说:“将军,我拖住椒丘先生,你快点去解决那些人吧!”
“解决?多恐怖的用词啊~”一股红色的火焰窜起,烧上了藤蔓,让椒丘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笑吟吟的看着一脸正气的忍冬,眼尾闪过可疑的弧光:“我的朋友可不止在曜青啊~”
“啊……飞霄!动手!!”忍冬呆滞了一瞬,眼睛瞬间瞪大,眉头倒竖,手中捏着红鞭就想抽他。
飞霄本来也是生气的,但大约看到忍冬比她更气,居然心里有了点安慰,迟钝了几息。
就这几息,椒丘已经被突然出现的貘泽带着跑了,还不忘留下一句:“忍冬小姐,椒某的恩情,消气之后可得记着还哦~将军就留给你练手了~”
“哈?为什么又有我?”飞霄指着自己,一脸状况之外的看着瞪她的忍冬询问道。
“因为起因就是你啊!!”忍冬压抑着怒气,斥道。
这些人,到底是来干嘛的?!算计她的劳动力吗?!还说开解她,不如说是看上了她的医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