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娜那双艳丽的瞳孔焦急的望着她,心里蔓延的恐惧和后怕沉重得让她光亮的面庞都灰暗了。
忍冬见艾莲娜分神,被刃一刀擦过手臂,撕裂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刀口,气急着咳嗽了起来,血沫也从嘴角溢了出去。
“专心,艾莲娜!”忍冬气喘着低低吼出这句话,艰难扭头看向身旁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银狼:“星核猎手要与仙舟作对?”
“并没有。只不过忍冬小姐,艾利欧说你的存在很奇妙,让我们来试探一下。”银狼并没有对忍冬色厉内荏的说法糊弄到,而是摊了摊手,解释说:“毕竟以他的说法来说,忍冬小姐是不该存在的人,不论是本身还是能力。”
忍冬雪白的面色一变,眼神彻底恶劣了起来:“你们知道?”
银狼不无不可的点点头,指着那边与以往相比十分冷静的刃,笑了:“看,最好的例证。”
忍冬忍不住哼笑一声,在扯动伤口脸色越发惨白时,浑身的绿光莹莹亮起。
绿光包裹着插入她体内的长剑,慢慢的,慢慢的,拔了出来。血液迸溅了很大一片,但很快,绿光又一闪,血腥味不再继续蔓延。
银狼吹破嘴里的泡泡,冷静的看着她:“就这么暴露出来?明明还没确定吧?”
忍冬起身,拍了拍膝盖沾上的灰土,手腕一转,红鞭出现在了手中。“确定不确定什么的,在你们出现捅了我一刀之后就没所谓了。至于我该不该存在……呵,如果你们的预言是对的,那我便是证实你们预言错误的例证!”
一鞭,刺啦的腐蚀声在银狼跳开的地面留下了一道深痕,幽幽冒着紫气。
忍冬脚踩住身后拔出来的剑,碾压着。扬鞭指向压着艾莲娜打的刃,眼瞳被活跃起来的力量染成了烟紫色,“应星,我虽与你不熟,但好歹是一同来到仙舟的外来者,景元的妻子。你以捅我来试探,呵,果然不愧是朱明的天才工匠啊~我这等不在你们计划里的小人物,死活真真是轻如鸿毛!”
脚下的剑身抖动着,大力抵抗着忍冬的压制。但忍冬被这一出气狠了,用力量暂时增强了自己的力气,压住了这把名为【支离】的剑,还幻化出藤蔓缠绕着剑身。
被她指着的男人面色冷沉,宛如千年的寒冰。他的眸色血红,平静的倒映着她,“我不叫应星。”
“但你逃脱不了往日的束缚!”忍冬看着面前这陌生又熟悉的脸,厉声斥道。
她本不想掺入云上五骁的恩怨,就算景元在内也一样。那是一段她仅仅路过就感受到的明媚,不管是岁月还是人,太过耀眼了。
可当这耀眼的光芒熄灭后,剑锋对向她和她的家人,忍冬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对这人来说最扎心的话。
饮月君丹枫是那件事的罪人,应星同样也是!对比已经遗忘很多过往,开始新生活的丹恒而言,刃追逐在过往记忆身后,不断死缠烂打,并且无谓把她牵扯进去,变成一抹微不足道的代价来说,这人,跟以往的丹枫一样垃圾!
就算他是听命那个艾利欧对她出手也一样!
刃的红眸浓深,死死盯着忍冬。在场四人中最健硕的身材在气势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压迫。
忍冬的眸色越来越浓,紫意幽幽,捏着鞭子的手也绷紧了。
距刃几米远的艾莲娜警惕的盯着他,抿着唇等待着抢回自己弯刀的时机。
“啊……卡芙卡来消息了。等等啊几位,不要自顾自把在场的我排除好吧?”银狼虚影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看向了面色很难看的刃,说:“我们该走了。”
“捅我一刀,丢下很多谜语后就想走?”忍冬把毒烟染紫的长鞭甩向银狼。
银狼侧身躲过,口中的口香糖又吹破了一个泡泡,看向忍冬:“所以啊,我才对你也很感兴趣啊。居然能攻击到数据构成的投影,你的能力问题真的很大欸。”
忍冬抿着唇,皱眉瞪她:“我都没抽到!你放什么屁话呢!胡咧咧是不用负责吗?!”
忍冬知道自己武力值不高。毕竟作为一个主点治疗,次点毒攻的奶妈,她跟这些人拼武力,本身就是错误的!但这不是这些人来捅她一刀后拍拍屁股就能溜的事!如果不是她,人已经死了好不好?!
“刃。”银狼喊。
刃看了忍冬一眼,把手中的弯刀扔还艾莲娜。刺啦一声,忍冬脚下的支离割破藤蔓,掀开忍冬飞向了他转身的背影。
忍冬还想动手,但反应过来的艾莲娜一把冲了过来,抱住了她。颤抖惊恐的低泣让忍冬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更重要的艾莲娜身上。
忍冬:“我没事了~伤口全部好了!也没有故意想钓人!只不过是没反应过来!”
艾莲娜:“之、之后,呜……我、我一定要捅回去!卡卡瓦夏那个死小子,这个时候却不在!我一定要揍他一顿,呜呜……嗝,忍冬妈妈,跟我一起早起练武吧……”
颠三倒四的话从抽噎着的艾莲娜口中吐出,她紧紧抱着忍冬,寸步不离,连拖带拽的,片刻不停的把忍冬拉着离开这片让她不安的地方。
连忍冬辩解的话都没听。
“我真的没事……这里是匹诺康尼的梦境啊,就算真的有死亡,我的身体也还好好的啊……”
……
罗浮,神策府。
与忍冬息息相关的小藤球突然大亮,绿色光芒后又渐渐低微,然后大盛,熄灭。像颗在夜场的绿光灯球,闪烁着。
景元神色凝重,指尖紧扣小藤球,心口砰砰,焦躁和不安让他时刻运转的大脑非常疲惫。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