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宋今禾每天都陪着孩子跟着朱先生读书,习字,偶尔也会带两个孩子去巷子里转转。
周景初是第三天回来的,风尘仆仆,满脸疲惫,身上还带着伤,让还想问些消息的宋今禾默默将话咽下去,只是让常安给他准备饭食,带着两个孩子回房休息。
等周景初洗漱后又去给他诊脉包扎好伤口。
次日早上,宋今禾起来后去朱先生书房,发现周景初早已经起了,正在书房里看信,见她进来,随手将手头的信收起来放到一边,问道:“这两日在了柳州待着觉得怎么样?”
宋今禾在他对面落座,提起热水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着痕迹扫过被周景初压在镇纸下的信纸,慢悠悠道:“柳州到底是州府,繁华是庆安比不上的,只是我还是更喜欢庆安,那里才有家的感觉。”
说罢,又追问道:“说起来,庆安那边怎么样了?”
周景初想到自己接到的飞鸽传书,道:“好了许多,等过几天城里没有新增病人后,王大人他们就要收拾行李回京了。”
宋今禾脸上便出现淡淡的恻然:“也不知道这次庆安的伤亡如何。”
周景初声音也随之低落下来:“还要等钱太医那边看过才知道。”
室内的气氛一时沉寂,两人没有再说话,还是朱先生进门打破了沉默。
宋今禾转移话题,问两人:“这次庆安和柳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庆安城里动静异常,未必没有人察觉,只是大家都是普通百姓,不想惹上麻烦,宋今禾也多多少少听了不少小道消息,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周景初罢了。
周景初抬手轻轻叩了下膝盖,看向朱先生,问道:“吴刺史和何侍郎最近在柳州城里做了什么?”
虽然他们也会飞鸽传书,可是最近他一直跟京中的人在一起,有些事情朱先生在信里不方便说太详细,他昨晚太累,也没顾得上。
朱先生摸了摸胡子,缓缓道:“刺史府长史最近见了不少商户;司马三天前听说生病,如今还卧病在床;倒是城中的那些大族自从听说何侍郎来了,都想巴结一下,侍郎大人这些日子没少应酬;刺史大人那边正常处理公务,没见他有异动。”
周景初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吴志远竟然这么老实,转而想到何侍郎,嘴角抿了抿,对宋今禾道:“我们从柳州回庆安的路上遇到刺客,后来当天晚上又抓住了几个想烧毁药材的刺客,还有人撺掇百姓冲关出城门。”
宋今禾被惊到,她已经猜到会有人搞小动作,但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多,问道:“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吗?那些刺客招认了吗?”
周景初摇摇头:“他们招认后我们去找了,人去楼空,不知道真正的指使之人是谁?”
朱先生叹息一声,对宋今禾道:“幕后之人隐藏在暗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做好提防吧。”
用过早饭,朱先生带着两个孩子去上课;周景初今日不用出门,宋今禾喊住他:“昨晚我看了宅子里的药材,侍卫们准备的药材不够多,我想去柳州的医馆看看,要住上半个月,还是多备点儿吧。”
周景初的神情有些迟疑,柳州城里京城来的人是不多,可也不是没有,何侍郎就在这里,谁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
宋今禾看见他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如今大家进出都带着面巾,谁能认出他们,便道:“朱先生不是说怕最近会出事吗,我们买药材是为了以防万一。”
昨天给周景初包扎用的药材还是从侍卫那里凑齐的,种类和数量都太少了,还是补一些更妥当,而且,就算用不完,后面也可以带回庆安。
周景初扫了她一眼,道:“这两天城中说不准会生乱,不能乱跑,买了药材就回来。”
宋今禾应下,常安便去套了马车,走出巷子,外面街道上行人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走过两条街,到了柳州城最大的医馆,济世堂。
下了马车,宋今禾喊住周景初:“你今早的药谁给你换的?”
周景初沉默了一瞬,道:“我自己换的”
宋今禾便皱着眉,盯着他背后的伤口处看了一眼,只是隔着衣衫,什么都看不到,又问他:“你看得到吗?”
周景初没有作声,自从他觉得自己对宋今禾的心思不对劲以后,已经在尽量跟她接触了。
若是以前他还觉得没什么,只是如今,再让宋今禾换药便觉得有些不自在,昨晚是因为朱先生在,不好推脱,今天早上他醒得早,常安还没起来,他索性拿着镜子给自己换的药。
两人进了济世堂,候在一旁的伙计殷勤上前道:“两位可是要诊脉?”
宋今禾便道:“先来二十瓶金创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