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琅使了十成力,挣脱出他的怀抱,手脚并用,爬下他的床榻。
一张小脸通红,狠狠瞪着他。
沈寂坐起来,双肘撑着身后,盯着她笑,“还玉佩,不是不可以,”他轻抬下巴,点点头,“你陪我一夜。”
李云琅瞪着他,一双明眸像是要喷出火来!
“沈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婚约在身。”
“婚约如何?能订,自然能毁!”
他想到昨日,她还为了吉服买胭脂,她竟然在满心欢喜,准备和赵行舟的新婚。
好没心肝的小东西!
重逢后她的一切反应都告诉自己,她是喜欢自己的。
自己若不逼她一把,她就要这样逆来顺受、稀里糊涂嫁人了!
发狠一般看着她,“焉知你不是和我有婚约时,勾搭上赵行舟?如今,与他有婚约,如何不能陪我?”
李云琅想打他一巴掌,想到哥哥,总归是自己得罪了他,总不好再连累家人。
受辱也罢,合该是自己该受的。
眼圈泛红,热泪模糊了双眼,眼前的沈寂也看得不真切。
她跪下来,声音里隐约带着哭腔,“沈将军,云琅从前多有得罪,请您高抬贵手,将玉佩还我。”
沈寂坐直身子,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李云琅。
她大概从未求过人,求人的姿态极倔强、像是受尽了委屈。
他看看她泛红的眼圈,她还在默默垂泪,沈寂低头越靠越近,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声音清冷,辨不出多少情绪。
睫毛轻颤,抬眸看向他,一行清泪落下。
沈寂皱眉,指尖摩挲她小脸上的泪痕,“音音,你要记得,你是我的。”
李云琅绝望了。
他势在必得,自己的声名和感受,全都不重要。
就算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为所动。
他近在咫尺,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但眼中没有情欲,不像是要吻他,只是想报复她。
李云琅面色难堪地别开脸,泛红的耳垂扫过他的唇。
如广源寺那日。
他捏着她的下巴,转回来,她被迫看着他。
“音音,你要乖一点,否则我在这要了你。”
李云琅心下一紧。
若是从前的沈寂,说什么疯话,她都不害怕。
可是现在,她有些害怕了,他是个男人了,一个权势滔天,在上京城说一不二的男人。
她抿着唇,看着他,一双眸子委屈得让人怜爱。
沈寂低头诱惑她,“音音,我高兴了,今日便把玉佩还你。”
李云琅指尖微颤,搭载他的膝盖上,双眸紧闭,羽睫轻颤,生涩地贴到他的唇上。
沈寂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忽而抬手揽住李云琅的腰身,一把拉起,带到塌上。
李云琅瞪大眼睛惊呼,沈寂顺势翻滚,将她压在身下,又启唇探了进去。
“音音,闭眼。”
他的唇裹着她的柔软,李云琅揪着他的衣襟,心下忐忑着,指尖微颤,“嗯唔......”受不住得嘤咛一声。
眼角一行清泪滑落,沾湿了沈寂手心。
他停了动作,双手撑在她两侧,心下叹气,若再亲下去,自己恐怕也难自持。
一早上起来,自己就受了几番起起落落的折磨,这究竟是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他自顾自下床,绕开屏风,过了一会儿又回来。
手中一小白瓷碗,一玉佩,放在床榻一侧的案几上。
李云琅坐在塌边,默默垂泪。
沈寂蹲在她面前,将小白瓷碗端到她面前献宝,“杏皮茶,寅时我睡下前便煮了。”
“小火煨了三个时辰,手这样凉,喝了暖一暖。”
说着便将小白瓷碗放到她手心里。
李云琅双手捧着茶碗,又是委屈又是不解,沈寂脸皮之厚,欺负了人竟能跟个没事人似得。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况且这枣子还是自己送他的!
她瞥他一眼,想将茶碗放回去,沈寂捧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放心,没有迷药,没有毒药。”
“乖,喝一口,暖一暖。”
说着就捧着她的手递到她唇边,她轻启唇,抿了一口,又看看他。
沈寂点点头,“喝完了,玉佩就还你。”
一口啜完,全身当真暖了起来,沈寂接过她手中的茶碗,放在案几上,把玉佩交到她手里。
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那双讶异的眸子,抬手摩挲她脸上的泪痕,指尖粗茧酥酥麻麻,“不要哭了,眼睛明日该肿了。”
李云琅捏紧了玉佩,“沈寂,我们两清了!”
沈寂看着李云琅踏出将军府,心下叹息,小菩萨,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