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吧!”中年人上前拦任戈,打算在这个看着就白净的小老板面前好好露一手,好让老板感激他,谁知却被任戈狠狠一撞,一个不稳闪到一边。
少年如同野性的小兽,那一撞用了全身的力气,灵活的窜入人群。
中年人气急败坏,却没去追任戈,转身教训起白存远来:“我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墙边被踢倒的钢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到白存远手上,清秀的少年秀气的鹿眼中一片无机质的黑。
钢管在他细长的指尖旋转半周,如长矛一般急射而出。
这个速度会死人的!
中年人脸色惨白,他一不相信眼前这个秀气的人能有这么迅捷的反应速度和力气,二不相信他能如此残忍直接拿钢管掷人。
这简直不是人的力气!
“快闪开!”
任戈在人群中穿梭,中年男人担心混乱人群的安危,大吼一声。
钢管已携破风之势穿过人群,插入任戈的卫衣兜帽,任戈的衣领瞬间锁死,惯性将他狠狠拉到地上。
后背传来一阵钝痛,痛得任戈眼前发黑,连眼神都摔得清明了几分。
透过蒙着生理性水雾的视线,他看见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受害者”正慢条斯理地活动肩颈走向他,纯白的羽绒服干净无尘,晃动都没晃动一下。
中年男人的嘴长成了O型。
被抢的钞票在那一瞬间如同天女散花般飞起,飘飘悠悠的落到任戈身上和四周。
围观的路人却都自觉散开一大片,没一个人敢上去捡不义之财。
白存远上前抽走钢管,一脚踩到任戈的卫衣帽子上。
“抢我?”
清亮的嗓音像动人的小提琴拉了弦,任戈却在那声音中听到了比这寒冬更冰冷的死意。
白存远说完,朝周围的围观群众点头,鹿眼微弯,露出一个浅淡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抓小偷。”
他张白净秀气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映得近乎透明,漂亮的小鹿眼笑起来像春日盛开的花。
周围的招工者纷纷摆手回礼,人群逐渐散开。
只有个别人还留着看热闹,其他人都忙着找工。
底层务工的人的生活是匆忙的,没人关心别人的闲事。
水泥路面的寒气渗进脊椎,任戈躺在地上看着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俯瞰他的白存远,无边恐惧将他淹没。
任戈看过小说里偷钱的人被打个半死仍在路边,尤其像这种白净的有钱人,性格都很淡漠。
他腰腹发力猛地弹起,衣领骤然锁住他的咽喉,后脑勺与地面碰撞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一连两次磕到后脑,任戈只感觉视网膜炸开金星,恢复视觉后,他看见白存远眼中的笑意在寒风中变得浅淡,逆光下瞳仁是一片无机质的黑。
寒冷和恐惧将任戈裹挟。
“我再投一次,就不保证还能投到帽子了。”
在路灯下反着冷光的钢管在白存远手上打转,细长的钢管扫过任戈的鼻尖,任戈浑身汗毛直竖。
不保证投到帽子……如果那根钢管错位,插入他的后脑。
任戈想都不敢想,打了一个机灵。
白存远这才松开踩着任戈卫衣帽子的脚,冷声命令:
“把钱都给我捡起来。”
任戈翻身爬在地上,将散落在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
三分钟后,一双灰尘扑扑的手捧着一叠现金举过脑袋,任戈半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也不敢站起来。
白存远没接。
任戈这才抬头看他,又看看手中的钱,缩回手将落了灰的钱在胸口一通擦,才又捧起来。
白存远这才接过钱,伸手点了点:“少两张。”
“少?那肯定是那些人捡走了!”任戈猛地抬头,左右乱看,狼眼带着凶光。
人群早都散干净,仅剩的几个人听见白存远说少两张,也立刻装作很忙的样子散开。
任戈跪坐在地上,束手无策,咬牙道:“不是我抢的,我也没藏。”
白存远冷笑:“他们是从我口袋里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