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容仪主动接揽了给清容送药的任务,一手撑伞一手端药去往仁心术派的弟子居。
将伞放在门口,收拾了一下有些冻僵的表情就推门进去了,看见站在窗边赏雪的清容,扯出一抹微笑。
“师尊,喝药了。”
“怎么是你?”
看着自家徒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清容属实高兴不起来,一看就知道是给她喝的,可以往从小到大生病了都是诗画给她送药。
“我送和师姑送不都一样嘛。”
话说得有理,清容也不反驳,容仪将药端到了她的面前,闻着这药香,她竟觉得胃里开始翻滚难受,偏过头不去看那碗药。
“放着吧,一会喝。”
“一会是多久?”
这问题清容可是头一次听别人这么问她,推脱道:“太烫,凉一会喝。”
“好。”
看容仪将药放下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看着她,她也看着她,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
“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喝完我就走。”
“放着吧,我喝完你再来拿碗也不迟。”
可容仪丝毫未动,伸手探了探碗边,提醒道:“师尊,再不喝的话药就凉了,凉了功效就大不如前了 。”
清容算是知道了,这是要看她喝下去才肯走,这和诗画送的可太不一样了。
眼看是逃不过了,清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不敢在口中做太多停留。
口中苦味还未褪去,一颗糖静静的躺在手心里被递到她面前,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拿起那颗糖,偏过头偷偷吃掉。
甜味将苦味驱散,充斥着味蕾,这让她觉得十分丢人。
以往她觉得人爱吃甜食没什么,也从来都不避讳她喜欢吃甜食这一点,可偏偏这种情况下,喝完药就可以得一颗糖让清容觉得有些丢人……她被当小孩子对待了。
还是被自己徒弟当成小孩子哄……属实丢人。
看到自家徒弟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清容不免怀疑了一下这药里是不是有毒。
此后一连几天都是由容仪给清容送药,清容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这么不想见到自家徒弟,次次都是看着喝下去才离开,次次都在喝完药后奖励一颗糖。
这日,雪下很大,白雪皑皑落于屋檐,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可偏偏临近子时的时候雪小了,空中飘着两三点,颇有些“未若柳絮因风起”的感觉。
火盆里的炭燃烧殆尽,突然“啪嗒”一声,坐在书案边的容仪回过神,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准备再添些碳。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了门外有动静,像是对面门被拉开的声音,而对面住的是她的师尊,于是她也拉开门,与门外那人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门外那人就是清容,身穿着仁心术派的校服,外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像是要出去一般,被容仪突然开门给吓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二个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同时开口说话。
“你怎么还没睡?”
“师尊你要去哪?”
容仪答道:“睡不着。”
清容指了指外面说道:“我想出去逛逛。”
在房内待了快半个月,清容觉得自己快要长蘑菇了,实在受不了,白日里看着外面白雪皑皑就起了心思,于是趁晚上打算偷偷出去玩一玩。
可不能让人知道二师姐不好好养伤跑到外面堆雪人。
看着外面大雪还未消退,容仪有些担忧道:“师尊,你的身体还未痊愈,着凉了怎么办?”
清容自信道:“已经好了大半了,不碍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