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似铁器落地的声音响起。
容仪睁开眼,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环顾四周皆是身着红白朱雀服的人,而此刻自己在这群人之间,周围人潮拥挤得很,都不动,皆望着前方。
此情此景有些熟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突然前方有人大喊:“啊啊啊啊!她自刎了!”
周围人群喧闹了起来,开始讨论前面发生的事情。
“好多血!”
“畏罪自杀?”
“清容畏罪自杀了!”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容仪心里一慌,抬起头向声音发现望去却除了人头什么也看不见。
她拨开人群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前方豁然开朗,她看见人群间站着一个蓝衣人,然后,那人倒下了。
她看到那人白皙的颈部有道深至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出来,当场血溅三尺,一瞬间,血流成河。
鲜血流到了容仪脚边,血液倒影映出她的样子,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那人是清容,是她的师尊。
为什么?为什么?师尊明明好好的啊……
是梦,对,一定是梦,师尊死了是梦……还是没死是梦?
罢了。
容仪冲过去,不顾他人阻拦捡起地上的笑靥剑,架在自己的颈部,垂眼俯视着死不瞑目的清容,闭上眼剑刃划过颈部……
就算不是梦,共赴黄泉也是好的。
容仪猛地惊醒,坐起喘着粗气,伸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脏猛烈地跳动仿佛在提醒着她这是真实存在的,她笑了一下,果然是梦。
月光透过窗户射在书案上,书案十分凌乱,笔纸纵横交错堆在一起,砚台还被打翻在地,而罪魁祸首正趴在书案上认真地舔着自己的毛发。
见容仪醒了,它还朝着她喊了一声:“喵。”
这正是容仪捡到的那一只橘猫。
容仪扶额,准备一会收拾一下残局,忽然想起白天做的事,忍不住给自己盖了一巴掌,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简直是不自量力。
手指滑过鼻梁,目光逐渐聚神,结合刚才的梦境她想起重要的事,师尊她怎么样了?
彻底清醒后,容仪摸黑寻靴子穿上,跳下床,走到门边听见外面有动静。
“姐姐,我刚刚看到那只猫往这儿跑了。”是一个小孩的声音。
“这啊,师姐估计还没醒,咱们别打扰她,我带你去看老虎好不好?”是清羽歌的声音。
一开门看见清羽歌站在门外,还牵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一见到她,慌忙地躲到清羽歌身后,抓着衣角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她。
清羽歌笑道:“师姐你醒了!”
“嗯。”
借着月光容仪认出那个孩子是洪洋村的小宝。
“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他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怪可怜的,我就把他带回来了,而且二宗主同意了。”
容仪顿时不悦,心里想道:“是清羽歌就答应的挺爽快的,当初师尊要留我,却硬生生地僵持十天。”
但其面上未露出来,问道:“师尊怎么说?”
小宝似乎很怕容仪,一直都在清羽歌身后不敢出来。
清羽歌低下头看了小宝一眼,犯了难道:“我还没和师尊说。”
容仪不解道:“既然二宗主都同意了,师尊自然不会说什么,你为何不和她说?”
清羽歌绞着手指委屈道:“我看今日师尊把你送回来后脸色不太好,我怕她不高兴,所以没说。”
容仪道:“今日师尊在修正室受了罚脸色自然是不太好,你没看到她背后的血迹吗?”
清羽歌睁大了眼睛,惊恐道:“什么?师尊受罚了!师尊今日回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一件白斗篷,而且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屋内没出来过,我以为,我以为她心情不好……”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见师姐脸色越来越不好,像是准备吃人一般。
不等清羽歌说完,容仪快步往隐居主室方向走去,心里焦急得很,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受了伤也要躲躲藏藏的。
走到门前,本想着直接推开的手犹豫了一下,拍了拍房门毕恭毕敬地喊道:“师尊,你睡了吗?”
无人回应,容仪推门而入,看见桌子上摆着几瓶白瓷瓶与绷带,心想师尊应该是处理过伤口了。
绕过屏风走到床前,见床上的人安静地睡着,容仪悬着的一颗心才勉强放下。
“师尊!你怎么样了!”
心刚放下又被突然闯进来的清羽歌一嗓子给喊起来了,容仪慌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吵醒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