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没看错,我一开始也以为看错了,便上去扯住她看了个仔细,你看!”她将冰糖葫芦拿起来晃了晃,“这冰糖葫芦还是她给我的呢。”
晚风吹散乌云,借着月光,容仪认出了那名女子是方才在街上扯住清容的人。
他们想做什么?
女子又道:“你得夸夸我,要不是我施计引开了清容,万一她碰见你深夜见魔族的人,你该怎么解释?”
容仪微微皱眉,内心暗道:果然是要故意引开师尊的。
陈风澜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半响后才问道:“轻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听到这个名字,容仪豁然开朗,轻縠,陈轻縠!陈风澜的妹妹!
陈轻縠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挺好的,就是炎恒不知道死哪去了,这几天魔君那边特别难伺候,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不在了,”她微微叹气,“真的好羡慕你可以在人间快活,还能在清氏拜师学道,真好。”
陈风澜安慰道:“等事情结束,你也可以拜师,想来清氏的话也可以。”
陈轻縠喜道:“真的吗?那我可以拜清容吗?”
陈风澜道:“师姑好像很喜欢她的大徒弟,而且没有收徒的意思了。”
“切。”陈轻縠不屑道:“我见过她那个大徒弟了,我轻而易举就可以把她比下去。”
拐角处听到这一切的容仪,不由地替她尴尬,内心里忍不住道:“她哪来的脸?”
方才陈风澜说事情结束后,是什么事情?好像陈风澜没有要对清氏不利的意思……
他究竟想干嘛?
陈轻縠又道:“而且我闻到了同类的味道,清容也会喜欢我的。”
陈风澜笑而不语,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先回去吧。”
陈轻縠歪了歪头,无奈道:“行吧。”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黑夜中。
见陈风澜抬脚朝自己走来,容仪知道该走了,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似乎踩到软乎乎的东西,还未来得及细想是什么东西,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
“喵!”声音极为凄惨。
原本悠闲舔毛的黑猫突然被踩到了尾巴,惊得往前跑去,横冲直撞没有一丝顾虑。
“谁?”
动静引起了陈风澜的注意,容仪暗道不好。
此时不知陈风澜是敌是友,姑且算作敌吧,若是被他发现偷听估计是要杀人灭口,而且不知陈风澜现在的实力如何,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当容仪准备跑时,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一时间有些慌乱,心想:“莫非是陈轻縠!”
当即从袖子里抖出匕首,朝那人手臂刺去,随后身后那人吃痛的声音传来:“离秋,是我。”
听到声音,容仪一愣,吓得匕首丢在了地上:“师……师尊?!”
此刻容仪内心又惊又喜,她没想到清容会出现在这,也怪自己刺伤了师尊。
清容松开捂住容仪嘴的手,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扯着愣神的容仪一跃而起,御剑离开了。
陈风澜扑了个空,他看到黑暗中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大汉时,微微一愣。
——
以往清容御剑飞行都是极快的,今日难得慢了一些,她现在一手流着血掐着剑诀,一手扯着她那个愣神的徒弟,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风过吹醒了容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带血的匕首,又抬头看了看清容的背影,忍不住哭了出来:“师尊对不起。”
风吹得急,吹散了容仪的声音,清容自顾自的御剑。
“师尊对不起。”
“师尊对不起。”
“对不起。”
每喊一句就抬高一声音量,清容也终于听见了,她道:“闭嘴,弯腰。”
容仪不知为何,但还是乖乖照做,然后和清容一同从窗户飞回到了客房内。
清容收了笑靥剑,打了个响指,屋内瞬间亮起,这让容仪看清了自己下的狠手。
容仪红着眼睛,脸上带着泪痕,抓起清容的手,看着被染红的半边袖子,颤抖着声音哭喊道:“师尊对不起。”
清容看了她一眼,心想:“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遇到事情就哭。”
于是心一横,扯出了自己的手臂,往屏风后面走去。
容仪哪晓得清容怎么想的,就以为清容生气了,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特别响,特别清脆。
听到动静的清容从屏风后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看到自家徒弟脸上的巴掌印顿时被吓了一跳。
连忙走到其身边,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揉了揉容仪的头,安慰道:“别哭了,没事,你保护自己的意识很强,这是好事。”
容仪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可怜兮兮道:“可是,我…师尊……”
清容温声道:“我不怪你。”晃了晃手中的药箱,“先替我包扎。”
二人相对而坐,容仪掀开清容的衣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在红色的胎记下面,不大但是极深隐约可以看见白骨,此刻正在往外源源不断地冒血。
这怎么忍的,师尊是怎么忍的啊!
看着低眉顺眼的容仪,清容暗自神伤,心想:“完蛋了,看来这性子是改不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