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容仪听着越来越虚,虽然她不知道陈风澜和容氏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知道魔族和容氏的关系是靠她建立的,毕竟当初魔族也帮了她不少忙。
这一世她和魔族没有任何关系,不过看样子魔族已经勾搭上容氏了,可是炎恒已死,引线人会是谁,接线人又是谁呢?
屋内二人各怀心事,都望不到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终于,蜡烛的最后一节燃完了,瞬间堕入黑暗,只有窗外能看到光明,屋内则是伸手不见五指。
眼睛习惯了光明,突然的漆黑有些适应不过来,身处黑暗总有些莫名的恐惧感袭来,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危险的,警惕心瞬间提了起来,已准备好随时进攻。
蓦然间,一点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亮起,随后燃起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让容仪的警惕心悄然放下,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总有那么一个人像是一道光一样。
“我去找小二拿根蜡烛。”
清容拿着火折子起身往门口走去,容仪当即站起身跟了过去。
“师尊,我和你一起。”
清容回过身将火折子塞到容仪的手中,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是不是怕黑?”
“嗯。”容仪紧握着火折子,“我更怕一个人。”
“行,跟我一起。”
酒楼灯光明亮,门上的窗纸隔光极好。
一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师徒二人同时一愣,门外那人也跟着愣住了。
陈风澜很快反应过来,恭敬地行礼喊道:“师姑,师姐。”
容仪也回礼喊道:“师弟。”
怎么这么巧!
清容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去哪了?”
陈风澜回答道:“回师姑的话……”
“我徒弟一直和我在一起。”
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人打断了,众人随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清渊缓缓而来。
清容抱着手臂靠着门框,挑眉道:“方才我和离秋在灯会上看到一个和风澜很像的一个人,莫非是我们看错了?”
“风澜一直和我在一起,你兴许是看错了。”当清渊走近时看到清容的衣袖沾着血迹,皱着眉担忧道:“你手臂怎么了?”
清容道:“无事,清深呢?”
清渊道:“街上有魔族出没,清深和江夏去处理了。”
清容歪着头道:“魔族啊,我也看见了,碰到了一个叫陈轻縠的,倒也生得可爱,你方才说你徒弟一直和你一起,真的?”
清渊道:“骗你干嘛,方才我们在屋内下棋,恰巧屋内蜡烛点完了,我让他去找小二拿两支。”
清容微微挑眉笑道:“这样啊,正好我屋内蜡烛也燃完了,”望向陈风澜,“风澜可否分我们屋内一支蜡烛啊?”
话音未落,陈风澜还真地拿出了两支蜡烛出来,还将其中一支用双手递给了容仪。
清容颔首:“多谢。”
陈风澜恭敬道:“应当的。”
……
回到屋内,容仪将蜡烛放在烛台上点燃,看向还靠在门框的清容,小心翼翼地喊道:“师尊?”
清容抱着手臂,百思不得其解道:“清渊为何要保他?莫非是真的看错了。”
容仪走近,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易容术?”
清容伸出手握住容仪的手,看着她手腕上的佛珠问道:“方才我看见陈风澜看到你手上的佛珠时一愣,你这佛珠从何而来?”
容仪由着清容抓着,老实交代道:“这佛珠是从炎恒身上扒下来的,当时想魔族怎么可能会信佛,于是就扒下来原本想一探究竟,后来没想到给忘了,那就交给师尊查看吧。”
说罢就伸手要将佛珠顺到清容手腕上,而清容却松了手。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哪天参悟透了跟我说一声就好。”
“是,师尊。”
“行了,睡觉吧。”
“是。”
……
是夜,沉静得很。
黑暗中容仪缓缓睁开眼睛,侧身用手臂枕着自己的脑袋,即使什么也看不见,她也那么痴痴地望着。
枕边人的呼吸匀称,不快不慢,不轻不重,身上带着一种让人静心的草药真的是特别好闻。
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她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许多事情经历过一次就不敢再经历第二次,比如说生离死别。
时间的齿轮在无声地转动。
她曾想过要不要放弃复仇,就这样安于现状,可是她发现有些事情就像是安排好的,不想经历也必须经历,就像什么都能改变,可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救不了父母、逃不过清容、没办法拦住清羽歌、以后清泽也可能死在她的手上、就连师尊也会……
“师尊。”
“……”
回应她的只有那匀称的呼吸声和夜里死一般的沉静。
黑暗中她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带着仇恨,亦或者是……
算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