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望无言,互相看不透猜不透对方的内心,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认命吗?清容何尝不是已经认命了,当一个质子亦或者是有名无实的花瓶,等着容仪不想再演戏,开始厌烦她,然后在这望凤城中一个人默默地死去。
“你想都不要想。”
这是容仪的回答,她不可能会放手的,想要的东西只有紧紧地抓在手里才是属于自己的。
在此之后,二人再也没有互相说过一句话,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也能将对方当作不存在一般。
在这段时间里,白日清容几乎都见不到容仪,也算落得个清静。
但到了晚上,容仪照旧会在泉苑留宿,尽管每次来的时候,清容都已经睡了,至于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凑巧就不得而知了。
清容心中有怨,容仪不知如何开口。
经过落水一事,隔天清容就看到水池边上被人围了一道栅栏,栅栏上还画着从来没见过的符咒,池中的鲛人依旧可以变换着模样,只是不能再引人入水。
凡是天不下雨,清容就会到池边喂鲛人,这一来二去倒和鲛人的感情培养得极好。
现在只要清容的身影出现在水面上,鲛人就会立刻化作离秋的样子浮出水面,等着被投喂。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
这日,清容照常一样在岸上拿着一盘糕点走到池边准备投喂鲛人。
鲛人在水中看见岸上有个蓝色的身影,就欢快向上游去,看到是清容就张开嘴巴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尽管过了这么久,看着那张和离秋一模一样的脸时,清容的心中依旧会感觉到一丝抽痛。
她面无表情的拿起糕点,一块一块的朝着鲛人砸去,鲛人也算给力,每一块都接住了,全部一股脑的塞进了口中。
水面上波光粼粼,晃得人眼睛疼,清容抬起头见天上的太阳更刺眼,忍不住用手遮住。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竟让人怀念起了从前。
“娘亲,娘亲!”
一声呼喊将清容唤了回来,她转过头看到了朝她小跑过来的容乐。
容乐一把抱住清容的大腿,仰起头看着她,撒娇道:“娘亲都不来找乐儿玩,娘亲是不是不喜欢乐儿?”
倒还真的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倒霉儿子。
清容蹲下身,与容乐平视,抬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反问道:“那你怎么才来找我呢?”
容乐一时语塞,因为他也忘记了自己有这么个便宜娘亲,要不是容仪今天要他过来陪陪娘亲,他早就跟着师兄们去学射箭了。
见容乐没有回答,清容松开了手,无奈的笑道:“说吧,找我干嘛?”
被射箭冲昏了头脑,容乐一开口就是问道:“娘亲,你会射箭吗?”
“会。”
清容的回答让容乐很意外,甚至有些激动,他抓住她的手,期待的神情丝毫不掩饰。
“那娘亲可以教我射箭吗?”
“可以。”
清容想都没想的应下了,是时候该去找找以前的感觉了。
她让容乐在院子内等她,自己进房换一件方便行动的衣服。
从衣柜中拿出一套湖蓝色的衣服,随意的放在一旁,而后再去衣柜中寻找一样重要的东西。
越找越是不见踪影,直到整个柜子都被翻乱了,清容才停手。
她双手叉腰,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道:“这东西也能没?”
在门外的容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拍了拍房门,大声的喊道:“娘亲,你还没好吗?”
“等下!”
清容妥协了,兴许是自己忘了放哪了,现在她只得从药箱中拿出一卷绷带充当束胸布用了。
换上衣服后,她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妥,她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下,扎了一个高马尾,又从桌上的匣子取出一个银色的发冠给自己戴上。
尽管许久未化男相了,那股少年意气风发的气质依旧不减当年。
“娘亲!”
容乐等得有些急了,他用脚踢了踢柱子,忽然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便转过头看去,登时愣在原地。
清容走过来,摸了摸容乐的脑袋,笑道:“走吧,去校场。”
容乐眨了眨眼睛,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半响才回过神来。
“娘亲?”
“嗯?”
忽然,容乐似懂非懂道:“难怪娘亲会射箭,原来娘亲也是男子汉!”
“……”清容顿时无语,“我不是男子汉,你要再多一句话,我就不教了。”
一听到不教了,容乐立马开始拍马屁道:“娘亲最好看了,咱们快去校场吧!”
“……”
校场上有很多名弟子,有着三五成群,有的则孤孤单单的自己练。
容乐的到来引起了许多人的侧目,当然他们还是更在意的是在一旁牵着大少爷手的那名男子。
因为那名男子身后跟着的人是宗主的贴身家仆乌娅!
这名男子以前从未见过,看着不过十七八的模样,步伐沉着稳重,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袍,在这里与穿容氏的校服的弟子们十分的格格不入,莫名的给人一种此人与我们不是一路人的感觉。
此人到底是谁?
清容也受不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小声问一旁的乌娅道:“哪里人没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