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醒来时,只感觉到一阵头昏欲裂,耳边一阵吵杂声响起,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到睁开眼睛时,说话声早就消失不见了,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帐,还有醉酒带来了头疼。
为什么喝酒?好像是昨夜许泓喜得千金,拉着许婉过来找她喝酒,一不小心酒喝多了。
容仪坐起身,脸上的面具直接掉了下来,可能是绑带松了,拾起面具给自己重新戴上。
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看到白色的床单上赫然出现了一小摊血迹,登时愣住了。
这个月的月事明明过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没来得及多想,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曳喊道:“宗主,泉苑派人来报,昨晚不知怎么的泉苑全部人都被迷/晕了。”
容仪急道:“夫人怎么样?”
林曳喊道:“夫人没事。”
下一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容仪走了出来,顾不上头疼,急匆匆地往泉苑方向走去,林曳急忙跟上。
“宗主别担心,夫人真的没事,早上还一个个把他们给扎醒了,对了,昨晚夫人还来瑞苑找您了,不过还没一刻钟就走了。”
“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丑时一刻。”
容仪没有接话,那个时候估计自己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连怎么回房的都不知道。
很快,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泉苑,迎面就撞上了乌娅。
乌娅恭敬道:“主人,夫人正要找您。”
容仪道:“嗯,乌娅你昨晚晕过去的时候,大概什么时候夫人在做什么?”
乌娅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子时前,夫人在房里看话本,说不用人伺候着,我们就在外面守着。”
容仪道:“晕之前可有看到什么?”
乌娅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只记得今早是夫人将我们弄醒,先弄醒了我和栗子,然后再弄醒了其他人。”
容仪对林曳吩咐道:“泉苑上下好好查一遍,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林曳领命道:“是。”
“带我去见夫人吧。”
随着乌娅进了主室,刚好就看到了清容正在把手中的药倒到花盆里。
“咳咳。”容仪掩嘴轻咳了一声。
清容身形一滞,回头看了一眼,从容不迫转过身,将碗放在案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容仪。
容仪吩咐乌娅道:“再去给夫人熬一碗药。”
“是。”乌娅领命退了下去。
容仪抬脚走近,笑着问道:“夫人找为夫有什么事吗?”
“聊聊。”清容拉开椅子坐下,拎起案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给自己,另一杯推向对面。
容仪拉开清容对面的椅子坐下,右手撑着下巴,期待道:“聊什么呀?”
清容端起茶杯,轻轻吹散上面的热气,抿了一口,缓缓道:“帮我找具尸体。”
容仪敲桌子的食指微微一顿,尽管心中有了猜想,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人的?”
“我徒弟的,五年前在余光宅,她为了救我……”清容放下茶杯,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克制着内心的痛苦,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责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根本不会死,她死前对我说得最后一句话我都没听到是什么,她是不是在恨我误会她……”
容仪伸手轻握住清容的手,温声安抚道:“夫人不要自责,她救你自然是想你好好活着,而不是让你沉浸在痛苦之中,你如此她在九泉之下也会难过的。”
心魔凭空出现坐在一旁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清容,勾唇一笑,赞叹道:“演得真像。”
清容侧过头怒视着这时常出来扰乱心神的心魔,要不是因为没有灵力,早将它压制下去了,何苦还让它出来说风凉话。
清容红着眼睛说道:“所以我想将她带回去好好安葬,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一个衣冠冢,我觉得对不起她。”
听到这,容仪心里开始动容了,恨不得直接告诉清容,她还活着,从来没恨过,不要自责,当初最后说的那三个字后半辈子可以与卿说无数遍。
可是她不能,她不敢。
只能起身走到清容身边,将其轻轻地揽在怀中,却不忍心低头看她。
“五年前余光宅大火,宅内无一人幸免,大火将他们烧得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而且容风轻当时还下令将余光宅内的尸骨全部挫骨扬灰。”
容仪明显的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在颤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她心疼的抱得更紧了,狠下心道:“夫人,找不到了。”
手臂上的手忽然就松开了,怀中人没力气地软了下去,半响都没有说一句话。
一旁心魔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嘲讽道:“真傻,给人当了两次替罪羊。”
清容怒目而视,胡乱抓住容仪的手,哽咽道:“容仪,给我点灵力。”
容仪看不到心魔,只当是清容快撑不住了,想都没想反握住清容的手开始输送灵力。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乌娅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主人,夫人的药好了。”
“嗯,放桌子上,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