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救人的本能,清容主动走上前查看,伸手探了一下小菊的颈部,抬头望着容仪的方向道:“死了。”
这么绝,以死明志。
这回,容仪终于读懂了清容的眼神,她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许婉无助地看向容仪,哽咽道:“容仪哥哥。”
“够了!”
容仪也被叫烦了,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喊她。
许婉只好闭嘴,委屈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许昌恭敬的喊了一声:“清夫人。”
清容收回目光,淡然地扫视一圈众人,而后对许昌保证道:“许长老,我身为容氏的正夫人,定会安排好夫君纳妾之事。”
纳妾?!
到头来许婉只能当个妾?!
许泓急道:“我们家许婉是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岂能为妾!”
清容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我要把正妻的位置让给她吗?”
许泓急了,指着清容的鼻子,愤恨道:“你!”
清容也不甘示弱,提高了音量,厉声道:“我是容仪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妻,是容氏的正夫人,容仪都要敬我三分,你又是谁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许婉身后是许家,你竟敢……”
“我身后是整个清氏,我有何不敢!”
“这里是容氏,清氏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你算什么东西……啊!”
前一秒还在趾高气扬地指着清容怒骂着,后一秒整个手掌被割下,过程极快,根本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就连在最前面的清容也没看清。
容仪收回带血的丝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沉声道::“夫人身后可不光有清氏,还有本座,难道连本座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除清容外,众人跪成一片,齐声道:“宗主息怒。”
容仪不耐烦地吩咐道:“这件事全权交于夫人处理,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是。”
“所有人都退下,夫人留下。”
“是。”
许泓痛苦的捂着伤口,起身怒瞪了清容一眼。
清容瞥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赶紧把手捡起来,趁早还能接上,晚了就来不及了。”
许泓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掌,匆忙离开。
等到众人走后,偌大的无微殿只剩下二人,容仪朝着清容招手,清容抬脚迈上台阶,一步一步向着容仪走来。
容仪伸出手,笑道:“我有点看不透你,我还以为……”
清容将手放到容仪的手上,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道:“以为我会借此机会与你和离?”
容仪紧握住掌心里的手,用力一拉,将人横抱在怀中,抱了个满怀,心有余悸地说道:“嗯,我当时怕急了。”
为了自己能坐起来,清容被迫揽着容仪的脖子,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与她对话。
“那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胭脂味和许婉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但是我能确定我和许婉什么都没发生,她腹中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容仪停顿了一下,侧过头直视着清容,“夫人,你信我。”
“嗯,我信你。”清容凑近容仪耳边并压低了声音,“我倒不信两名女子也能够生子。”
容仪呼吸一滞,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戛然而止,怀中人变得格外地沉重,但她还是紧紧抱着舍不得放手,有那么一瞬间她反而觉得轻松了,反正早晚有这么一天,现在看来不过是提早了而已。
看到怀中人嘴角挂着一抹“我早就知道了”的笑容,容仪也不做挣扎了。
“夫人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我们成亲之日,我探了你的脉搏,容仪,不要太小瞧我。”
“容儿,我从未……”
清容打断容仪的话,正色道:“我不喜欢你对我这个称呼,我比你大了十岁,你这样也太没大没小了。”
说着,清容解开了容仪脸上的面具,看到两个月了拼接的疤痕已经成了褐色的,整个脸看起来四分五裂的,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从怀中掏出那一罐药,打开药盒挖出药膏,细细地涂在容仪的脸上,责怪道:“为什么不涂药?”
容仪道:“你不给我涂。”
清容瞪了她一眼,道:“胡说,这罐药我一直放在书桌上,你一眼就能看见。”
“你,不给我,涂。”
“……”清容这回算是听懂了容仪是什么意思,恼火道:“你自己对着镜子涂啊,实在不行可以叫乌娅帮你。”
“不想要别人。”容仪紧了紧怀抱,“我就想要你。”
“怎么感觉你在容氏混得并不好。”
容仪直言不讳道:“怪我,太着急上位了,没有把人处理干净,让你受了委屈。”
“不委屈,倒是有被那人吓到,我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太没规矩了。”
“确实没规矩,不过以后再也不会看见他了。”容仪的眸中闪过了丝异样的光彩。
涂完最后一点药膏,清容将药盒塞到了容仪手中,严肃道:“索性将话说开吧,容仪,我当你的盟友,帮你除掉眼中钉肉中刺,等你在宗主的位置上坐稳,我依旧是你名义上的夫人,你只需要对外称我病重,而我会在清氏以三宗主的身份全力支持你,如何?”
容仪没有直接接受清容抛出来的橄榄枝,而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清容耐心地回答道:“有人来告诉我,许婉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你穿容氏家袍,还有喊我夫君,都是你自愿的吗?”
“我想帮你。”
“可是我不想纳妾。”
“出门前我算过日子,未来一年没有适合娶亲的好日子,到时候孩子出世,滴血认亲,所以事情都迎刃而解。”
容仪叹道:“那太久了。”
清容反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杀了他们。”容仪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我不需要盟友,我只要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