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清容是懵的,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容仪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好师尊,好夫人。”
听清了是什么后,清容缓缓屈膝,一脚把容仪踹下了床,猛地坐起身,抄起手边的枕头往地上砸去。
“拿已逝之人开玩笑好玩吗?!戏弄我好玩吗?!”
容仪单手接住朝她砸过来的枕头,站起身的同时略带点委屈道:“我没有。”
清容气急道:“我怎么可能会收一个姓容的弟子,而且他将来还是容氏的宗主,你觉得可能吗?”
容仪不自觉的抱紧怀中的枕头,反驳道:“如果那个孩子一开始就没告知身份呢,只说自己父母双亡,只知道自己叫离秋呢?”
“你觉得我会收这种不明来路的人当徒弟吗?”
“你会,是你出手救下她的,是你让她喊你师尊的,你还,你还让她亲你的……”
“胡……”说字还没说出口,床头柜上的油灯油已燃尽熄灭,清容隐约听到细微的哭声,她看不见容仪此刻脸上的表情,只知道这哭声来自她。
清容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软下声音道:“你哭什么?”
容仪低沉着声音道:“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后山,把那座坟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尸首。”
“……”
“你十七岁时救的那个孩子,就是我,我七岁时就跟了你的。”
“……”
“我没告诉你我是容氏之人是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容仪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静之中。
半响后,清容开口问道:“我为什么会给你立衣冠冢?”
“你以为我死了,在容氏为了掩护你被乱箭射死,被大火烧死,其实我也以为我会死掉,但是没有,容风轻发现我之后救了我,然后我就活了下来了。”
容仪描述得很轻描淡写,将这些年的经历全部一笔带过,她原本可以拿这些事出来博取同情,她也知道清容一定会心软,但是她没有。
“后来我就当上容氏的宗主,然后我就娶了你,你也知道了我是离秋,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我是真的爱你。”
最后一段话,容仪是哭着说出来的,积攒的所以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现在的时机正好,周围没有旁人,没有多余的人,只要有清容就够了。
雨声和哭声混在一起,听起来好不凄惨,不知情的人听了都觉得有天大的冤情,连老天都为之动容。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加上回清氏之后知晓了一些事,清容也算是知道了自己失忆前对容仪的感情有多深。
既然想过要好好过,那么现在就做一下该做的事。
清容摸索着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赤脚走到容仪面前,伸出手抱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我的错,我会努力想起你的。”
容仪丢开怀中的枕头,一把回抱住了清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不断地重复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清容安抚道:“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爱你。”
“我知道。”
黑暗中,清容感觉到容仪松开了她,同时一只手轻抚上了她的脸颊,随之一个柔软的事物覆在了她的唇上,带来一丝暖意。
呼吸交错间,清容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反应闭上眼感受着唇瓣被人啃咬着而带来的酥麻感,以及某人泪水的咸苦味。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的暖意褪去,清容缓缓睁开双眼,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就听到容仪嗤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像块木头。”
不是什么好话,也不是什么坏话,但这声嗤笑却让本来好胜心就强的清容激起了一丝的好胜欲。
她仰起头,质问道:“什么叫做我像块木头一样。”
“就是……”
不等人解释完,清容踮起双脚,双手环绕揽住容仪的脖子,向右偏头用嘴唇堵住了容仪还在说话的口。
仅此而已,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不知道,所以很快就逃离开了。
容仪怔在原地似乎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