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天雨,好容易停了看着却是晴不了多久的样子,见天公不作美,若是再呆下去怕是还要在此处滞留好久
宫中事务繁忙,在外耽搁久了自然是不行的,于是白帝只好下令提前回去了
整理队伍收好东西上了马车,白长弦抱着一只狐狸崽依依不舍地看着身后渐渐缩小的营地
“殿下别难过了,往后您一定还能再来的。”
对于小竹安慰的话,白长弦只浅浅勾起一丝笑容,轻声道:
“嗯。”
由于这两日接连下雨,林子里的泥地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的,地不平整,马车走在上面很是颠簸
白长弦来时坐马车没什么感觉,甚至还能趴在车窗上看着外边
现下却被这坑坑洼洼的泥地颠簸得有些头晕了
小竹一发现他不舒服便赶忙递了个锦缎软枕给他垫着
此刻白长弦斜倚在软枕上,紧蹙着眉头,面色如新雪般苍白
一阵颠簸,风将车帘的一角掀起,日光在他眼睑下投出淡青的阴影,长睫随着颠簸轻颤,如同被雨打湿的蝶翼一般
郁羗儒刚想来看看白长弦怎么样了,可还受得住这颠簸,谁知一来便透过风掀起的车帘看到他这副模样
“吁!”
拉直缰绳将马停下交给苍耳,顾及男女大防,郁羗儒不方便进马车,只翻身坐到了马车外面的踏板上
“了了,你怎么样了?”
白长弦只虚虚抬眼看了看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郁羗儒只好将目光转向小竹问他:
“小竹,可带得有防治晕车的药物?”
小竹先去急昏了头,险些忘了这茬,郁羗儒一提他这才想了起来
马车里的暗格中似乎有些提前准备的药
小竹正低头在暗格里找着药呢,马车却突然撵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一阵颠簸袭来,白长弦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见他马上要撞上车壁了,郁羗儒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掀开帘子进去,将他及时扶了起来
放止他再受颠磕着哪里,郁羗儒只能在他旁边坐下,拿毯子把两人隔开些,环着肩膀将人靠在自己怀中
似乎感受到安全感,白长弦竟自己往郁羗儒那边靠了去
虽是隔着毯子,但到底是能感觉着些的,小郎君单薄纤细的身子整个贴在了郁羗儒的身上,手还紧紧抓着她右手扶住他腰肢的衣袖
“殿下!您……”
小竹一抬头便看着两人这副姿势,心里大惊,刚要说着不合规矩,郁羗儒却一阵眼风扫来,让他止住了话头
“帝卿身子不适罢了,莫要多言!”
“是。”
世俗将男子清誉看得极重,知道多说对白长弦名声不好,小竹便赶忙噤了声
幸好后面除了郁羗儒的人断后便没有谁了,别的不说,郁羗儒的兵她还是能管住不多少什么的
小竹找了药,连忙将茶倒上递到白长弦的嘴边
只是他紧闭双唇,看也没看便将脑袋埋进了郁羗儒的颈窝
额角沁出的冷汗因此贴上了郁羗儒的侧颈,也将他鬓边羽毛似的碎发浸湿,贴在白玉般的耳侧
郁羗儒几乎在他汗湿的额头贴上来的那刻心跳静了一拍,而后深吸一口气稍稍拉远了两人过近的距离
压着声音低头对怀中的人说道:
“了了,先吃药,吃了药便不难受了可好?”
喊了两遍,白长弦终于是有了些回应,微微张开眼睛看她,不知为何却又撇起了嘴
“不要。”
他赌气
“还有好些路要走呢,若是不吃药你如何能受得住?吃了药睡一会儿,晚些到临县了我带你去客栈歇息可好?”
白长弦闭了闭眼,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半晌又想起什么似地抬眸问她:
“契丹二皇子也去吗?”
声音小得几乎快要听不见他说什么了,还好郁羗儒凭着非常人一般的好耳力听清了他的话
“他自然不去。”
耶律连光本就是自己骑马,也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自然不用歇下,直接回宫便是
不知道白长弦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又以为是他对耶律连光有些好感,因此想带个玩伴,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