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羗儒看得手痒,挣扎了两秒,抬起手迅速在白长弦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直起身道:
“行了,我知道了,晚些穿厚实些,我过来接你去。”
说罢便迅速离开了
得了同意,白长弦坐在床榻上满脸笑容,兴奋得让小竹赶紧帮他更衣准备
小竹看了眼自家傻乐的主子,认命地找衣裳去了
——
“相传临城湖底曾蛰伏一头千年墨蛟,每逢七月便兴风作浪,某年七月,一渔家女子以百船桐油灯铺满湖面,灯火倒影化作红鳞火龙,引得墨蛟与其缠斗数日,最终将其镇于临山之下,而女子化作湖心一盏永不熄灭的琉璃灯,渔民遂称其“鳞娘子”,每年此日以灯火续写封印。”
郁羗儒领着带着帷帽的白长弦走在灯火通明的临城夜集上,身后跟着苍耳和小竹
郁羗儒一边替她们解释着这传说,一边领着几人向一座寺庙走去
寺庙不大,造庙的材料看得出都是上好的,庙中间有一个金身塑的渔娘子,进进出出祭拜的人很多
“这便是磷娘子吗?”
白长弦问
“不错。”
郁羗儒递给他几支香
寺庙前的贡桌上陈列着米塑鱼群,拜过磷娘子以后家中大人都会拿上一块鱼尾给身边的孩子,寓意全年无病无灾
拜过磷娘子后,郁羗儒也拉着白长弦走过那贡桌,拿了块米塑鱼尾递他
“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快放回去……”
白长弦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们,这才放下心来
郁羗儒直接将那鱼尾从帷帽下递到了白长弦的唇边
“怕什么,以前是给小孩吃的,但现在大人也是能吃的,是个寓意罢了,吃了保你无病无灾。”
最终白长弦还是将那米塑鱼尾就着郁羗儒的手吃下了
从庙里出来,几人又朝着湖边走去,上了临湖桥
方才在市集上白长弦便看见许多人在卖灯笼,现在走到这桥上才看见每家每户的渔船上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上面的娘子郎君,可要点一盏琉璃灯啊?”
底下的船只里有个渔娘朝她们喊道
郁羗儒低下头看了白长弦一眼,生怕郁羗儒拒绝了那渔娘,他赶忙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点。”
郁羗儒对那渔娘说道
只是她们现在在桥上,要如何点那渔灯呢?
白长弦正疑惑着,却听见头顶郁羗儒的声音道:
“抓紧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腰肢一紧,脚下腾空被她拦腰抱住
白长弦一惊,两只手紧紧抓上郁羗儒的前襟
迎面吹过的风不知道何时带上了一阵热气,湖上的青烟裹着焦肉味漫了过来,白长弦喉间瞬间泛起酸水
郁羗儒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他口鼻,掌心残留着鳞纹米塑的朱砂香:"闭气,烟里有致幻草灰。"
听她这话,白长弦连忙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郁羗儒,透过帷帽都能感受到他的慌张,似乎不明白明明是来看磷火祭的,为何还会有致幻草灰
郁羗儒没有回答他,只是湖面飘来的热浪逐渐变强
足尖掠过灼热铁器时,郁羗儒的发丝随吹气的热风一起扫过他的额角,船上踩着火犁的女子纷纷让道,任她们在青烟里踏出一条雾径
一整掌声叫好声响起之后,白长弦感觉脚底踩上了实地,这才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两人站在湖中间最大的一搜船上的船尾处,面前是架起来的烧红的铁犁铧,两旁站了好些个赤足的女子,足底好像绑上了特制的垫子
见这场景,白长弦连忙看向身后的郁羗儒,拉着她上下检查了好几遍,见她没有哪里受伤,这才放下心来了,皱眉问她:
“怎地说也没说一声便做了这样危险的事?”
郁羗儒无辜道:
“说过了呀,你不是说想点灯吗,磷火祭若想点湖上灯盏需得从桥上临空踏过这犁焰,穿过青烟才可,你既想点灯,我自然就带你来了。”
如此说来,这犁还是他想跨的
“我不知道,你,你也不说一声,若是知道这么危险,我便不要了。”
白长弦担忧又愧疚,郁羗儒却觉得没什么,不过几道犁罢了,若是这都跨不过,她如何带兵打仗
“不危险,这都是绑上了特制的垫子的,一个形式而已,那致幻草灰也不过是些普通草灰罢了,走吧,点灯去。”
湖上又有人踏着轻功朝这边飞来,白长弦这才相信了她的话,犹犹豫豫地被郁羗儒带着点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