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公公道:“一套成熟的帮派制度能让弟子们各司其职。曹粲另立宗门,急需立威,沿用明教教阶,一是因为原先的教众对此熟悉且认同,二是方便新弟子快速了解宗门架构,便于他掌控全局,发号施令。”
晓芙恍然大悟,轻轻拍了下额头,道:“瞧我这榆木脑袋,还当他是瞎胡闹,原来是在下一盘大棋。用明教旧制收拢人心,快速在西域站稳脚跟,再以霹雳手段整饬教务,逐步扩充势力,待时机成熟,挥师中原,剑指天下!”
帅公公告诫道:“弥勒宗声势日盛,近年来不断在武林生事,下次再碰到他们,要避而远之,要不然,你们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晓芙不以为然地说:“那可不行!哪有正派避开邪派的道理?”
苦儿道:“晓芙出手,我也要出手!”
看着她们不知天高地厚而又倔强坚定的表情,帅公公哭笑不得。
昨夜的一场恶斗,她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帅公公好意劝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喜欢打抱不平,但也要量力而为。你看你们,为了帮人,自己都挂彩了。一会儿,我到外面去采些草药给你们敷上,好好护理,才不会留下疤痕。这个地方很僻静,你们就安心在此调养吧。”说罢,背了一个竹筐出去了。
晓芙感激道:“这帅公公真是个好人。”
苦儿道:“是啊,不但救了我们的性命,还收留我们疗伤,心肠真好。”
帅公公出门后,她们闲着没事,就好奇地四处闲逛。
原来,这里是一个宽阔的地下石室。沿着弯弯曲曲的路东绕西回,来到一座空旷的大厅中,四下里一看,不由得打个寒噤,厅中竟并列放着六具石棺!
“这是一个……古墓?”她们惊讶地对望了一眼。
走进后堂,东西南三壁各挂一幅画。西壁画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对镜梳妆,身旁小丫鬟捧着面盆伺候。东壁画的是个道士,背身而立,腰悬长剑。南壁则是一对恋人的背影,女子白衣婀娜,男子高大挺拔,二人相互搀扶,身后跟着一只大雕,正眺望大海。
穿过后堂,进入一间空屋。屋内别无他物,仅左右墙壁上有两口粗大铁钉,其间系着一根粗绳,绳索离地约一人高。
“这根绳子是干什么用的?”晓芙奇道。
苦儿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明白。
古墓中气氛沉闷,时间仿若静止。偶尔几声蝙蝠怪叫,更添诡秘。
等到帅公公采药回来,晓芙和苦儿围着他,吱吱喳喳地问个不停。两个姑娘天真烂漫,对古墓中的一切事物都非常好奇。帅公公笑而不答,只说那根绳子是他的床。
“在绳子上怎么能睡觉?”苦儿不信。
“当然可以。”帅公公得意一笑:“只要全身放松,将重心放在后腰,腿和脚交叉而放,保持平衡,就能轻而易举地平躺在绳子上了。”又道:“我娘说,睡绳子的好处可多着呢,这其中一项,就是不会落下风湿病。”
“风湿病?”
“古墓常年不见光,阴冷潮湿,睡绳子可以避免湿气入体。”
苦儿觉得这里又古怪,又有趣,继续追问:“你一个人住吗?你的家人呢?”
“我有个妻子,不过跑了。”帅公公叹道:“她生了我的气,不要我了。”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一件毕生遗憾的事,便不愿多谈了。
晓芙觉得他一个人实在是太凄凉了,同情道:“你的老伴不在身边,你该很孤单吧?”
帅公公哂笑:“是挺孤单的,不过,我也很会找事情打发时间。我喜欢到外面四处溜达。你看,这不又多管闲事,救了你们两个回来么?”
二女一听,都笑了起来。
说了一阵子话,帅公公就帮她们换药。他的药特别灵,只敷了两天,外伤全都好了。又喝了两天药汤,内伤也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