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灭绝教授弟子们武功,众人练习完毕,又单独将晓芙留下。
灭绝道:“晓芙,刚才我看你练剑,轻灵活泼,淋漓酣畅,挥洒自如,比起之前大有进步。你今次下山历练身手,果不负为师所望。”
近来晓芙武学大进,除了因为在江湖上与人交锋数次,积累了不少经验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得到了杨逍的点拨。
在与杨逍相处的那段日子,俩人谈过很多话题,从诗词歌赋至江湖逸闻,无所不包。杨逍偶尔兴起,也会分享自己的学武的心得。
他常说,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武功若被门派所限,犹如身缚枷锁,困于牢笼,一味拘泥于本门一招一式,盲目苦练,却不知与别派武功相互印证,取长补短,兼收并蓄,终究难臻高深之境。欲成真正高手,首当摒弃门户之见。
这番话对晓芙极有启发。自此之后,她闲来无事就呆在杨逍的书房中阅读百家典籍。乐逍堂的弟子出身于不同门派,各怀奇技,晓芙常与他们切磋喂招,交手之际,细察对方每一招式,将其中优胜之处融入峨嵋武功之中。这样无所拘泥,博采众长,武功果然突飞猛进。
听得灭绝夸奖,晓芙面红耳赤,忙道:“师父谬赞了。弟子的剑法,精神劲力不过三四分火候,未及师父的十中之一,名震天下的峨嵋剑法岂仅如此……”
灭绝微微一笑,道:“你天资聪敏,勤奋好学,最难能可贵的是,性子谦虚温谨,不骄不躁,将来前程,自必不可限量。我灭绝能有你这样的徒儿,足以告慰平生。”
晓芙一时惶恐,不敢接话。
灭绝师太忽然一挥倚天剑,施展起一套精妙的剑法。只见剑影闪烁,寒气四溢,招式凌厉而不失飘逸,正是本门的绝学“倚天剑法”!
晓芙目不转睛地看着灭绝的剑招,眸中尽是震撼之色。这套只有掌门才能修炼的无上剑法,果然非同凡响。
剑势纵横间,每一道剑影皆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威,却又于细微处暗藏精妙变化。但灭绝有意将招式放慢,好让晓芙看得清清楚楚。
倚天剑法颇耗内力,灭绝仍是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演示,足足舞了两个多时辰。待得日薄西山,她长啸一声,宝剑一抛,盘旋半空,在黄昏流光溢彩的晚霞中,似乎变成了一只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正是倚天剑法中最凌厉的一招“天龙妙舞”。
晓芙仰天遥望,呆了半晌,惊叹不已。
灭绝收回招式,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一辈之中,只有你能领略这套剑法的精妙,下去好好练习吧。”说着袍袖一挥,进了内殿。
晓芙受宠若惊,这套剑法师父从未教过别人。但师父既有此吩咐,又不敢不学。于是将适才见到的精妙剑术默记心中,一转玄女剑,跃起身来,习练一遍,自觉招式凌厉无比,铺天盖地,势不可当,手中的飞剑似在手上,又不在手上,很快便沉浸在剑我两忘的境界中……
待到月涌中天,才回过神来,此时夜幕低垂,原来潜心练剑,不觉又过了大半天。
晓芙伸袖抹了抹额头汗水,这一套剑法使将出来,非常考验内力。剑招虽然精妙,但无深厚内功驾驭,总有意犹未尽之感。
此后,灭绝经常带她去拜见本门那些已经退隐了的女流英侠,有意让她与众位长辈亲近讨教。
晓芙修为本高,人又聪明,向长辈请教武功,每一句都能问中要诀。这些退隐高手各有所长,所教授的招数无不精微奇奥,妙到巅毫,有的神技就连灭绝也没见过。大家见晓芙一学就会、一点即通,都起了爱才之心,争相倾囊相授。除了传她招式,还把修真功、导引功、内劲功等内功心法教给了她。
有了这些心法,晓芙的倚天剑法更增威力。众弟子窃窃私议,师父如此关照晓芙,自是要将衣钵传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