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见他脸色苍白,神志也不清楚了,急急去找胡青牛。杨逍听说了此事,也吓了一跳,连忙和晓芙过来瞧他。婢仆轮流守着,不断用冷帕子压在他额头上。
杨逍见他这样也心疼了,叹了口气:“多大的人了,脆弱成这样,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啊!”
范遥昏昏沉沉,嘴里喃喃地呓语着,每一句呓语,又像是在向谁告状一样:“我大哥打我了……他生我的气……跟你一样……在生我的气……不肯理我……也不来瞧我……”
杨逍一怔,便问服侍他的婢女。细问之下,原来这家伙一来怕自己还怪他,急出病来;二来,是这几日教主、谢逊、韦一笑、黛绮丝等人,个个都来探望过他,唯有苦儿不来。
杨逍沉默了会儿,朝晓芙使了个眼色。
晓芙来到赤狼堂,说起范遥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但苦儿只闲闲地看书,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早前二使在凝翠园争执的事,惊动了全教,苦儿不可能不知道。晓芙见她这番姿态,便知她心里有疙瘩未化解。
苦儿淡声道:“我又不是大夫,去那儿做什么?教中关心他的人多的是,也不差我一个。”
晓芙道:“也许他现在最想见的人,是你啊。”
苦儿冷道:“当日我被人一剑穿胸,直插入肺,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也不见他来瞧。”
晓芙知道这件事是她心中最痛,只好识趣地打住了话题。
其实苦儿心里怨言颇多,只觉自己痴心错付、情根错种,但归根究底,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想怨,却没道理怨得起来。
见晓芙不说话,她便叹了口气,道:“杨左使不恼他,他自然就会好。只是,没想到他们平日情若兄弟,义气深重,竟然也会打架。”
晓芙微微一笑,道:“虽是好兄弟,但脾性各异,主见不同,吵吵闹闹,磕磕碰碰总是有的。但切肉不离皮,再怎么闹,始终情深义重,难以割舍。”
苦儿凝眸看她,不知为何有点担心:“晓芙,我和你也是好姊妹,我们以后会不会打架?”
晓芙见她忽然说得认真,不由失笑:“好端端,我们为什么要打架?”
苦儿无奈地叹息一声:“世情常变,人事叵测,立场不同,主见也不同,往往就会陷入不得已的争端……就像我跟小旺……”
晓芙伸手轻拍她肩膀,笑道:“就算你真的要跟我打架,我也不会还招。”
苦儿惊讶地睁大眼睛:“为什么?”
晓芙平视着她:“因为我知道,你只会轻轻地打,不会让我受伤的。”
苦儿嫣然一笑:“哈哈,轻轻地打,还不如不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