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听见的小名再次从他的口中说出,陆幻仪怔愣片刻默然,移开视线没有再说话。
“你吃完按铃,公司还有事,我晚上再过来。”管藏夕扯起嘴角笑了笑。
管藏夕拿上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离开,先前两天过后公司内的事情还是要处理,之前为了跟陆幻仪一块休假积攒下来的工作更是忙的他头脚倒悬。
管亦风将自己的助理派遣过来帮忙,管藏夕将她打发了回去。他不想让自己太闲,否则对过去的愧悔会一直侵蚀他的内心。
他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内心的堡垒建筑的足够安全,可是一朝崩塌只是瞬息之间的事,又或者早就有了预告,只是他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危险降临总有预告,可是他一叶障目。
管亦风用戒指提醒自己爱情不是必需品,为了爱情策划车祸来逃避婚礼的未婚妻是他当初和现在都难以理解的做法,可是他没想到这件他用来告诫自己的事情会变成弟弟的梦魇。
他在猜到真相的时候觉得诡异的荒诞。
多么不正常的家庭会让一个小孩从小的心智就开始害怕爱呢,这样优越的家世外貌,拥有这样多的管藏夕。
竟然不相信爱。
门被带上,陆幻仪手中电话再次回拨回来,言徊的声音比之刚才少了笑意,“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出了个车祸,现在在医院修养。”陆幻仪用勺子搅着汤水,管藏夕一日三餐的送吃的过来,肉眼可见的红血丝和眼底的青黑禁不住细看。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场车祸他是不是真的也收到了波及,例如真的撞到了脑子。
“在哪个医院,我来看看你。”
“算了,我怕你们打起来。”陆幻仪语气蔫蔫,看着窗外阴郁连绵的天气,雨丝不大却一直在下。
“你用我气他也相信我一点,我的格斗术也是拿过奖的。”
“我怕他一气之下真的把你封杀了。”
“那我就回去继续当模特好了,你不知道Anlina知道我要走多可惜,现在还给我打电话约我回去呢。”
陆幻仪和他东西乱扯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再三说了自己没什么事,不用他来看她。
她在医院带了近半个月,她让经纪人把适合的剧本发过来挑挑,对方泼她冷水,“你现在第一部电视剧都还没拨,公司的其他剧本不说,谁会给你递本子。”
陆幻仪这才想起来她现在是在管藏夕的公司里,原本想着找点事情做做用来度过无趣的婚姻生活,等到家里老头子什么时候放松警惕她再和之前一样出去。
可是才拍完一部戏她和管藏夕就要闹掰了。
这样待下去也没意思,陆幻仪不是非要当一个演员才行,她学过跳舞也会拍照,即使这些都不想干,回家跟老陆表忠心说自己要上商学院接管家里的公司,老头一定喜笑颜开。
等她打定主意,陆幻仪等管藏夕再来的时候就跟他说了。
“我不想当演员了。”
管藏夕正在给她布菜,另一边帮她收拾周围的东西,明天就可以回家修养,说好了明天一起接她回家。
“不想当演员还是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
上次那样在他面前打电话刺他,陆幻仪原本以为以他的高傲一定好几天都不会出现,但是到点吃饭,进来的还是他。
管藏夕甚至再次提起言徊都能心平气和,拿出手机给她发了照片,是言徊进组之后的定妆照。
陆幻仪看清楚照片的时候无语半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想和他对戏了?”管藏夕收回手机,“公司给你们定制的剧本还要等你来看,你不想当演员了?”
陆幻仪试图从他垂眸收拾东西的动作内看出这个人真实的想法,可是管藏夕背对着她收好东西,回过身来面容平静。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陆幻仪说,“背负一个已婚的身份实在让我寝食难安。”自己真的是病了,什么样的话都说的出口了。
言语似刀剑,陆幻仪想要看到管藏夕被自己刺伤的表情,眼底的波动让她大为快慰,但是紧接着细细麻麻难以言喻的滋味又上心头,她分不清楚这是什么。
管藏夕将她打了辫子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为什么要离婚,不离婚不是更刺激吗?”
“啪!”
陆幻仪打了一个巴掌。
管藏夕脸颊被打侧过去,他不慌不忙转头,顶着脸上的红痕,从口袋里拿出一对戒指。
跟之前的结婚戒指不一样。
“球球,之前的不喜欢我们就换新的。”管藏夕将她刚刚打他的手牵起来,将戒指慢慢带上去,“我们是夫妻,应该戴对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