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不怎么灵光,一愣一愣的,跟他说话也听不见。
“多谢。”歧野将瓷瓶装进怀里。
“不必,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姑娘一边解缰绳一边向他说。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歧野问她。
小姑娘挑起眉瞅他:“我可不想在战场上再见到你,那样我会因为救了你而感到后悔的。”
“你叫什么名字?”歧野又问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把我的名字跟你交换怎么样,我叫歧野,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歧野笑意盈盈的继续问她。
小姑娘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谁稀罕知道你的名字。”说完便跨上马绝尘而去。
就在他为没有要到姑娘的名字而感到沮丧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逆着风却清晰无比。
“记好了,我叫秦玥!”
秦玥……歧野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见一面便再也忘不掉。
乘风在院子里守了一夜,他头一回无比希望黑夜能长一些,太阳不要那么快升起。
然而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乘风突然心慌的厉害,他死死盯着房门,害怕张子彦突然打开门告诉他,他已经尽力了。
就在乘风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身疲惫的张子彦走了出来。
乘风咽了口唾沫,他不敢开口问,只盯着张子彦的脸,希望能从他的表情看出点什么。
张子彦扬起嘴角,声音有气无力,双眼却亮极:“成了!”
“成了?!”乘风有些不敢置信。
“成了。”
“太好了!张神医你可是救了两个人啊。”乘风高兴的喊道。
秦玥没事,那就意味着他家主人没事,可不就是救了两个人吗。
“好了,我得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去睡觉,一起吧。”张子彦说着便拖着乘风走了。
徐怀瑾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已经守了她十年,他人生中将近一半的时间都有秦玥,他无法设想若有一天秦玥不在了,他该如何自处。
恐怕他会疯吧……
徐怀瑾就这么注视着秦玥安稳的睡颜,执起她的手凑近唇边,虔诚亲吻。
他中了名为秦玥的毒,此生无解。
在他不顾一切下山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此生非秦玥不可,再也没有旁人能入的了他的眼,更进不了他的心。而秦玥就像一棵树,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根须延伸至五脏六腑,全身的每一寸筋骨,每一滴血液。
动一下就伤筋动骨,鲜血淋漓。
徐怀瑾就这样看着秦玥睡了好久,他知道她累了,从出征开始三个多月的时间,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煎熬。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面对绥州的满城百姓,她是不是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秦玥曾经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而徐怀瑾也曾经无数次的差点就失去了她。
徐怀瑾在秦玥身侧躺下来,抓住秦玥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他知道等秦玥好了,她就会离得他远远的,又不准他靠近。
“阿玥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徐怀瑾无奈的喟叹道。
秦玥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那人于月光下看不清容颜,只有一袭红衣似火,如瀑的青丝在风中肆意飞扬,桀骜无他。
子毓哥哥……
“子毓哥哥——”昏睡中的秦玥低声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一侧的徐怀瑾眸色微变。
秦玥不知道为什么子毓哥哥不理睬她,她拼命往前跑,跑啊跑,跑了好远好远,终于跑到了那人面前,秦玥一把将人抱住,忍不住嘟囔道:“子毓哥哥怎么不理我?”
那人仍不说话,秦玥抬起头,月光下男人抬手摘掉面具,徐怀瑾那张惑人的容颜挂着邪肆的笑,盯的秦玥浑身发麻。
秦玥急忙松手,却被徐怀瑾用双臂紧紧箍住腰身,不得挣脱。
徐怀瑾低下头薄唇在她耳侧流连,冷冽的檀香灌进鼻腔,让她有些发晕。
徐怀瑾怎么会变成子毓哥哥?秦玥越发迷糊,身侧的男人低头轻咬着她的耳廓,声音带着薄怒和威胁:“阿玥又要逃去哪儿啊?”
秦玥瞬间清醒,她倏地睁开眼。
“阿玥醒了。”
秦玥看着榻上的徐怀瑾心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逃离他,越远越好,这个男人就像悬崖边上的海市蜃楼,迷人亦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