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瑾跟秦玥边走边说。
徐怀瑾看着满身杀气的秦玥,有些发笑,问道:“阿玥还没吃早饭吧?”
秦玥睨了他一眼:“还吃的下饭?”
“若是因为此事把阿玥饿坏了,那徐某罪过就大了。”徐怀瑾忍不住调笑她。
秦玥懒得理他,自顾自坐在椅子上,随手捏起一只茶碗把玩,许是力气大了些,碗壁上瞬间多了许多蛛网般的裂痕,被秦玥烦躁的丢开。
嫁去异国他乡,意味着终生再难回故土。
历来和亲的公主,又有几人能善终呢?北狄不重伦理,和亲的公主往往要服侍两代汗王,被生生磋磨到死。
生在帝王之家,身不由己,长公主又如何,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不过就是稳定国家安危的一颗棋子罢了。
待侍女们端来早饭,徐怀瑾就赶紧招呼秦玥吃饭。下了朝回到家那么秦玥的事就是天大的事,看着秦玥吃饭比什么事都重要。
秦玥心不在焉的扒着饭,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没有半点胃口。
“好了,别不开心了,吃完我带你出去转转。”徐怀瑾笑着哄她。
秦玥抬起眼皮瞅了他两眼,虽然不想和他待在一块,但还是希望能出去看看。
今日的临川城没有往日热闹,许是天冷了的缘故,街道上行人很少。
秦玥跟着徐怀瑾漫无目的的在长街上溜达,她想明年开春北狄的使节就会来到临川。从临川到鄢城,骑马都得走一个多月,这一路上风霜雨雪,又会有些许耽搁。和亲的仪仗队伍更是会慢上许多,等长公主到了鄢城,应该都到初夏了吧。
徐怀瑾见秦玥心事重重的样子,知晓她心情不好,于是说道:“阿玥,帝王家的女子,生来就比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尊贵,她们享受的多自然也要承受的多。”
“我并非同情长公主,我只是可怜一个身不由己的女子罢了。”秦玥看了徐怀瑾一眼,眼神平静无波,语气却透着沧桑。
秦玥见惯生死,尝尽离别,她的心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麻木冰冷,相反她怜悯任何一个艰难活着的人。
“事关两国,不可儿戏,长公主别无选择。”徐怀瑾回答说。
谁让容妃死的早,谁让长公主没了亲娘呢。
这便是命,命不好,怪老天也无用。
秦玥深深呼出一口气,突然转头,双眼锃亮,语气挑衅:“司寇大人,我们去郊外赛马如何?”
秦玥难得对他提一次要求,徐怀瑾自然满口答应:“好!”
二人回到府中,从马厩牵了两匹骏马出来,因城中不可纵马,二人就这样慢悠悠的骑着马出了城。
“驾——”
出了城门,秦玥身下的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将徐怀瑾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徐怀瑾知她心中压抑,权当出来带她透透气,哪会真的要跟她分出个胜负。
两人就这样骑着马跑了一个时辰,最后在一处溪边停了下来。
秦玥翻身下马将缰绳栓到溪边的柳树上,看着始终慢她一步的徐怀瑾,有些不满的说道:“司寇大人故意放水是吧?”
徐怀瑾扔下缰绳,无奈的笑笑:“阿玥何必较真呢,即便我赢了你又如何?”
他径直走到溪边掀起衣摆坐下,望着秦玥的眼睛,继续说:“能让阿玥更加开心一点吗?”
秦玥轻哼一声,拾起脚边的石子用力的掷向水面,“咚——”的一声,石子没入水中,水面生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秦玥无聊至极,也不是不想同徐怀瑾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捡起石子一颗接一颗的扔进水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徐怀瑾单独相处,就浑身不自在。
徐怀瑾瞧着秦玥兴致缺缺的样子,随即说道:“我在城外有一处庄子,风景甚好,一会儿带你过去瞧瞧。”
秦玥听到这话终于肯施舍他一个眼色,勾起唇角打趣他:“哦~铁面无私,两袖清风的司寇大人还有私产啊~”
“陛下赏的。”徐怀瑾冲她眨眨眼睛。
见秦玥仍不为所动,又自顾自说道:“庄子里养了不少鸡,老厨娘做的叫花鸡堪称一绝,连陛下都曾赞不绝口。还有炭烤鸭,烧鹅——”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也闲来无事。”秦玥摆弄着手里的柳枝,打断他的话。
秦玥不曾回头,徐怀瑾就这么宠溺的看着她,他就知道,他的阿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说到吃就走不动道了。
两人在溪边吹够了冷风,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了徐怀瑾说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