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的宫殿雄伟巍峨,红砖堆砌,青石铺就,汉白玉栏杆立于石桥两侧,拾级而上,前方就是守卫森严的明政殿。
今日是晋国皇帝召见北狄使臣的日子,北狄二王子歧野带领北狄的使者在明政殿觐见。
歧野行至殿外时瞧见了秦玥,他勾起唇角,湖蓝色的眸子泛起波澜。
今日的秦玥一身黑色劲装,眼神冰冷,漠然的注视着他一行人。歧野忽略掉心中的不愉,抬脚迈进明政殿,行至大殿中央,躬身朝皇帝行礼,“外臣参见陛下。”
晋帝一摆手,龙颜大悦:“哈哈哈哈,快快平身,鄢城距我临川数千里,二王子一路旅途劳顿,辛苦了。”
歧野回答道:“回陛下,只要能求的两国和平,这点苦对歧野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二王子心系两国百姓,汗王也愿为两国的繁荣止兵戈,实在是两国之福,可喜可贺啊。”
晋帝笑眯眯的看着歧野一行人,捋了捋胡须。
今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无一人休假,众臣瞧着他们的陛下与歧野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他们却蹙眉思索,各怀心思。
歧野暗中瞥了一眼徐怀瑾,被徐怀瑾瞧了个正着,徐怀瑾回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
徐怀瑾知道歧野的心思,他可没少听张子彦那厮挑拨离间,而且歧野早早就来到了临川,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和亲那么简单,更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儿女之情一己之私。歧野对秦玥的爱慕徐怀瑾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阿玥那么出类拔萃,招男人喜欢那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秦玥的性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秦玥眼里,歧野并非爱慕者,而是她的对手甚至死敌。
一通寒暄过后,晋国为歧野在御花园的御风庭设宴,为其接风。
金樽美酒,更有美人的琴声和舞蹈,在这春和景明的日子里,显得一派祥和。
酒过三巡,与歧野一同前来的大臣向晋帝提议:“陛下,只是喝酒赏舞未免太过无趣,外臣听闻晋国的士兵个个骁勇善战,武艺高强,而我草原的勇士亦是以一敌十,不如就让他们比上一比,看看到底是晋国的士兵厉害还是我草原的勇士勇猛。”
听到这样的话,席面上晋国的大小官员都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而歧野则摩挲着酒杯,看着晋国众臣的反应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徐怀瑾则看向晋帝,晋帝也看向徐怀瑾,徐怀瑾朝晋帝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站在角落里的却秦玥神情严肃,不自觉的握紧了剑柄。
晋帝思忖片刻,放下酒杯,哈哈一笑,说道:“好,那就依外卿之见,外卿说说怎么个比法?”
“陛下,第一局比箭术,这十名宫女每人头上都有一朵红色的牡丹簪花,让这十名跳舞的宫女随乐曲起舞,一炷香□□落簪花最多者获胜。”那人说道。
“这万一射到人身上,非死即伤啊……”
“可不是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宴会上晋国的官员瞬间议论纷纷,显然是极为不赞同这样的玩法。
那十名跳舞的宫女听后更是恐惧难安,纷纷跪倒在地,朝晋帝叩头:“求陛下垂怜。”
歧野则挑衅的看向徐怀瑾,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徐怀瑾攥紧了酒杯,眼神倏地冷了下来。
他虽然为人淡漠,但不代表他喜欢拿人命取乐,这种不顾他人死活就为了满足一己之乐的行为让徐怀瑾十分厌恶。
晋帝也明显的皱起了眉头,不太赞同的说道:“她们都是我大晋的子民,焉能如此戏耍。”
“莫不是陛下不信任自己国家的士兵,或者说陛下也认为他们比不过我们草原的勇士。”歧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语气满是逼迫与蔑视。
晋帝满身怒气却不能发,是他们主动要和亲北狄,以息战火,气焰上自然要输人家一筹。可今日这个局面实在是让他下不来台,他并不在意这十名宫女是生是死,就像歧野说的那样,他更在意输赢,生死事小,国家的颜面事大,更何况别人有备而来,万一输了……
可如果不应战,那不是直接就认输了,若是传出去,将来蕞尔小国也敢嘲笑他晋国软弱无能,胆小可欺。
“陛下,秦玥请战。”
气氛陷入胶着,正当晋帝难以抉择时,秦玥站了出来。
晋帝登时反应过来,大喜道:“秦卿可有把握?”
“不妨一试。”秦玥直视歧野,斩钉截铁的回答说。
歧野见秦玥出来,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更加有了兴致,“久闻秦将军大名。”
“不必废话,拿箭来。”
秦玥拿过弓,朝宫女们走去。
“将军……”领头的宫女泫然欲泣,悲戚到了极点。
秦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小声的说道:“跟姑娘们说好,待会儿队伍不要乱,如果实在害怕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耳朵听好乐曲,不要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