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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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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成洲不自觉倒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前。

“大人见谅,他身体不大好,今天脑子也不大灵光。”

他轻轻扯着齐染的袖子,低声道:“你的文牒呢?不会没带吧?”

齐染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从袖子里掏了掏。

商成洲看着他的动作,轻吐一口气。

带了就行,别折腾了大半日最后进不了城,那自己这允诺算是成了还是没成。

谁知齐染摸着摸着,竟掏出一块翠白相间的圆形玉佩。商成洲定睛一看,只见其边缘刻着羽纹,一面润白如牛乳,一面鲜翠如嫩竹,中间雕刻着一只飞燕,燕子口中衔着一抹翠色,被巧妙地雕琢成竹叶的形状。

“哎不是,文牒呢?你掏错东西了!贿赂城门尉运气不好会被抓起来的。”商成洲焦急地拉着齐染的袖子,压着嗓音提醒道。

谁知那城门尉看到玉佩,竟蓦地瞪大双眼,双手捧过玉佩仔细端详后,毕恭毕敬地将其交还给齐染,低头道:“原来是贵客,贵客请先入城,我立刻派人向家主通传。”

……不是,兄弟。

齐染面色冷淡地收回玉佩,抬步进城。走了两步见商成洲还呆愣在原地,回首轻一挑眉,一缕没束进长辫的雪白碎发在脸侧垂落,似是在沉默地询问他为何不跟上。

商成洲急急走到他身旁随他入城,憋了半响忍不住低声道:“什么家主的贵客?你……你这么有身份?”

齐染抬眸瞥了他一眼,驻足,微微抬头思索了片刻,仍是沉默。

商成洲随他停下脚步,只觉得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们,颇有些不自在。

他虽已习惯自己与中原人迥异的样貌常受目光注视,但和齐染站在一起,两个身高八尺的男人横在大道中央,其中一个还有一头异于常人的雪白长发,那目光更是二十分的灼热。

还有点挡道。

他拉着齐染的袖子,带他走到路边店面的檐下,微微侧过身,用宽厚的脊背挡住这些打量的视线,只低声道:“怎么又不说话了?这么难解释?”

“……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商成洲胸口发闷,被这人两个两个字噎得不行。

他以前只讨厌别人与他长篇大论,尽说些听不懂的中原话,现在发觉话太少也让人生气。

反正自己也送他进苴城了,不如就此分别算了,这一路上就当自己对他消息的答谢,他自忖已做的足够多了。

而就在此时,却感觉身后有人大力地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商成洲身形未动,沉沉叹了一口气,再回身看着扯他那人。却见一锦衣男子脸上带着挑衅成功的得色,眯着眼端详着他的容貌。

“哟,看我看到什么了,深肤金眼,这是北格人?”他呲着牙,笑容猖狂,“北格人不是自诩圣族,看不起我等,从不出格亚草原么?”

商成洲抱着胳膊,只哼笑一声道:“你想如何?”

锦衣男子凑近些许,恶臭的酒气扑面而来,商成洲皱起眉,本就烦闷的心绪更加浮躁起来。

“小爷我玩过许多美人,倒是没试过北格人的滋味……”他上下打量着商成洲,淫靡的目光在他胸前微敞的衣襟处流连不已,“看着倒是挺野,还有一双猫儿眼……不知床上功夫如何……要不要和小爷找个安乐处比划两下?定叫你享福……”

商成洲被这人的胆色震惊到了。

他重又打量了自己一番,常年习武的身躯修长,肌肉紧实,腰胯长刀,怎么也不像这种矮自己一个头的鸡崽子好招惹的那类人。

“你要和我比划是吧,行。”

锦衣男子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算你识趣,我可是——”

话音未落,眼前骤然一黑,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仅仅一瞬,他只觉得下巴巨痛袭来,疼得他眼冒金星,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等他勉强缓过神来,却惊觉背后一股如山般的巨力压着他半点动弹不得。即便是隔着好几层衣服,都能感到肋骨与粗糙地面的剧烈摩擦,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好大的胆子!我、我可是段家的人!”

商成洲琥珀色的眸子暗色浮动:“管你是谁,你不是要和我比划么?就这点本事?”

他足下使力,重重地撵了撵锦衣男子的肩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清晰刺耳。

锦衣男子嗷得一声痛呼,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慌乱:“我话没说完你就动手,你、你胜之不武!”

商成洲蹙眉,低头看向脚底下的人:“你叫之不武?行,我记下了。”

“之不武”:……

默默旁观的齐染:……

“之不武,就你这体格,再练个三十年也打不过我,还敢来找爷爷撩骚?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要不要爷爷送你一程?”

“混账!我不叫之不武,我姓段——嗷!来人!来人呐,给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异族人拿下!”

“管你叫啥。”商成洲一脚踩碎他另一半肩膀,这人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嗷!!!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

此时已围了一圈围观的百姓,终是有个好心的妇人上前道:“小哥哎,他确是段家二房长子段长风,你、你这样伤他,你可得当心啊。”

商成洲像踢麻袋一样一脚把段长风踢到一边,这人已痛得奄奄一息,只嘴里不住咒骂着。

他扫视着渐渐聚拢起来围观的百姓,开口道:“我虽不是中原人,也知道世家大族应庇护百姓,哪里会任由自家子侄在街上做这些腌臜事!”

“这人今日酒醉,都已胆大到惹到我头上,平日怕是没少祸害各位吧?”

围观百姓一阵窃窃私语,竟真有人高声应和:“壮士说的是,这人平常就是个浪荡子,男女通吃!”

“容色稍微好些的都会被这祸害调戏,真不知段家怎的出了这种人!”

“西街开书肆那家的女儿,水灵灵一个丫头,还会写诗作赋,就被这厮掳去当了侍妾!作孽哦——”

“仗着自己是段家的人罢了,上个月我新猎来的狐皮都被这厮抢去了。”

“段家二房也就这么一个老来子,可不是放纵得厉害。”

“近些日子家主不在苴城,这猢狲做派更是猖狂,我呸!”

似是听到了周围百姓的唾骂声,段长风趴在地上,痛得浑身颤抖,面色却涨得通红,声若蚊呐地喊着:“来人啊,来人——”

只见群情激奋,围观百姓竟开始罗列起了段长风的各项罪状。商成洲嘴角微挑,哼笑一声,正准备加上一把火,却觉得衣袖被身后人轻轻一扯。

商成洲回首,挑起半边眉,无声询问:怎的?

齐染一直隐在他宽肩投下的阴影中,对这混乱的局面也不置一词,商成洲还以为他又进了那种睁着眼睛睡觉的状态了。

齐染拉着他的袖子,微微摇了摇头。

是让我不要添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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