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呃,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不太清了。”
景雍组织着措辞,追问道:“那她是为了什么事被抓的?”
掌门两只眼睛翻上去望着洞府内碧蓝如洗的天穹,含糊其辞地回答道:“也没什么大事,不严重,就是一些邪修们乱搞出来的画册,小孩子嘛,总难免一时误入歧途。”
景雍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掌门见他神色琢磨不透,连忙一脸坚定地强调:“但是我敢保证,这孩子不论做过什么,对你都是十分敬重,你千万不要对她流露出敌意。”
他这师弟的脾气他最清楚,除了修炼,在其他事情上保留着赤子般的天真,不懂掩饰伪装,要是对那外门弟子生出了厌烦嫌恶之心,必定要表现出来,引起对方的逆反心,到时候不仅解不了迷情散,反倒惹祸上身。
“师弟,就当是为了宗门,为了师兄我,下次见到时,对她温柔客气一些。”
景雍微微颔首,“师兄,恕不远送。”
掌门收到了逐客令,再多嘴多舌就显得不合适了,一闪身消失在洞府内。
景雍很好奇,那画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会让她不惜冒着被执法堂抓的风险也要去看。
听掌门和周无疾的意思,那画册似乎与他有关,难道画里面的“他”才是她真正喜欢看的“他”吗?
他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变幻成一副普通男子的模样,跟在掌门后面,也走出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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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流虹正在认真接受治疗。
医仙谷代表修真界的最前卫医疗专家团,以谷主为首,正在为她进行一场专家会诊。
她想,越快养好身体,就能越快开始“工作 ”,也就能越快结束工作,刑满释放。
七七四十九次而已,她年纪轻轻的,难道就不能试着一夜七次吗?
一夜七次,七天出狱。
没事的,她还年轻,而且又新增加了两百五十年寿命,所以她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觉得隐隐笼罩在四周的压力都消失了一些,空气里灵气流动的速度好像也更快了一些,天上云层翻滚得更热情了一些,透出天外的五彩霞光,鲜活灿烂。
这就是开悟吗?
人果然还是要经历点磋磨,才能大彻大悟啊。
她该不会一朝悟道直接原地飞升了吧?她不想那么高调。
“是琼华真人离开了洞府。”
有医仙谷的人低声说着。
旁边的医修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不愧是百年内突破化神期的天才,这都修为阻滞了,逸散在洞府内的灵压还如此强大,整天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贺流虹:哦,原来不是我开悟。
洞府的主人一走,身在其中的众人都轻松了很多,和贺流虹说话也随意起来。
有人凑过来问贺流虹:“你是怎么做到运气这么好的,先是在凡间界被七阶大妖伤了还能留下一条命,又在镇妖塔附近围观了上古万年大妖决战琼华真人,结果还抢走了风月宗长老的艳福,成了琼华真人的救命恩人。”
琼华真人的迷情散到底是谁下的,至今是个谜题,但不用多想也知道,必然是风月宗的重要人物,否则没能力也没资格知道迷情散的配方。
贺流虹被这么一问,也感慨了一声:“你别说,除了最后一件,我运气好像确实挺不错的。”
那名圆脸可爱医修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松一点,有我师父在,就算你被榨干八百次,肯定也能给你补回来。就当是为美色付出的代价吧。”
贺流虹:“我想戒色。”
老谷主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郑重开口:“我先将你丹田受的伤治好,然后会治一治你的脑子。”
圆脸医修翻译道:“师父的意思是,识海就在脑袋的眉心处,也是神交所在地,为了让你更好地承受之后的事,师父会先用外力强化一下你的识海。不是说你脑子有问题。”
贺流虹笑得一脸淳朴:“那我们就快点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为师叔和宗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谷主又一次仔细探查了一下她的丹田和周身经脉,心里仍然记着第一次为她诊治时稍纵即逝的那抹异常气息。
后来几次再探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次也是一样。谷主彻底放下心来,确认那次是自己的错觉。
她专心给贺流虹治疗丹田处的旧伤。
尚未筑基的修士丹田内是一片混沌,受了伤也不容易察觉,何况是陈年旧伤。
要不是那次被赵炎炎扛回炼器堂请堂主救治,贺流虹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景雍出门了,医仙谷的医修们也没有因此懈怠,为贺流虹配置了好几个专业团队,有的专门负责治旧伤,有的负责给她搭配每日营养餐调理身体,甚至还有心理咨询服务帮她减轻压力。
贺流虹每天被一群医修围着,连几点入睡几点醒来几点吃饭锻炼吃药打坐都有一张长长的日程表。
营养餐更是每隔几日就换一次,有些食材她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嘎嘣嘎嘣拼着半条命吃完,才得知至少价值四位数以上的灵石,急得她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一个月后,谷主宣布了一个喜人的消息,贺流虹的旧伤完全痊愈了。
贺流虹早就有所察觉,身体与从前有些不同。
刚来神月峰时,她只觉得这里灵气充沛,但她根本吸收不了多少,现在随着旧伤痊愈,灵气顺着经脉流转过丹田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她畅快地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浓郁精纯的灵气流过身体,当场就入定了。
再一睁眼,就静悄悄突破了练气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