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安慰自己,二楼的房间本来也没放太多的杂物,她的画没放在二楼也很正常。
那应该就在一楼了。
孟拂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祁放随时都有可能出房间,她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找了。
一楼的格局十分开阔,只要祁放出了房间,整个一楼一览无余。
怎么找是个问题。
孟拂拧眉苦思,一楼虽开阔,但厨房、洗手间还有祁放的卧室是死角,只要他在这三处,自己就可以去找。
孟拂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主动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待。
不多时,祁放走出房间,面容略显疲惫。
注意到沙发上的身影,他皱起眉。
“不是在楼上休息,怎么下来了。”
“没事别在家里乱走。”
祁放的语气有些严肃,这让孟拂更加笃定了,祁放就是害怕自己在家中乱走,无意中找到了画。
孟拂心里的希望又燃了起来。
“我有些饿了,就来下面等你。”
祁放揉了揉黑色碎发,坐在了孟拂身旁的沙发上,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那你怎么不敲门?”
“我怕打扰你工作。”
祁放看了孟拂一眼,怕打扰他也打扰很久了。
这张嘴说出来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信。
“吃什么?”
“玉米鲜虾小馄饨。”
祁放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眉心紧紧蹙着。
“你不会指望我亲手给你包,招待你一番吧?”
孟拂心跳如鼓,玉米、鲜虾、馄饨皮都需要出门买,鲜虾是现剥的,耗时费力,无论是出门买食材还是祁放亲手去包都要耗费一番功夫。
祁放做饭不总是难吃的,这玉米鲜虾小馄饨味道很好,是她和祁放一起跟祁妈妈学的。
孟拂低眉顺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一些。
“我离开家五年,这是我最想吃的。”
孟拂的声音逐渐变小,双眼含泪,“祁叔叔说过让你照顾我的。”
祁放斜睨着孟拂,从他这个角度看去。
对方长睫低垂,墨黑色长卷发垂在耳畔落至胸前,遮挡住了脸庞,只能看到挺翘的鼻尖。
祁放忽然站起身,探手捏住孟拂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
孟拂被祁放这个举动下了一大跳,手足无措地躲闪,对方的手却更紧了。
祁放冷笑一声,“好本事啊,孟拂,学会拿我爸压我了?”
孟拂眼睛里泛起泪花,倔强地咬起下唇,纵使心中有千般不愿与祁放纠缠,她爸爸的遗物还在他那。
她壮着胆子,上前抓上祁放的衣襟,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哥哥……”
“求你了。”
祁放盯着这双没有聚焦的琥珀色眸子,手上力道一松,心中顿感烦躁。
他冷哼一声,“我算你什么哥?”
祁放抓起外套,嘲弄道:“你不是五年前就和我一刀两断了吗?”
等到祁放真的出了门,孟拂才回过神来,她抽抽鼻子,整理好情绪。
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没关系,都是为了取到画。
拿到画,她会立刻离开。
整个一楼,孟拂想过最后可能放的地方就是自己的书房。
她过去推门,没有锁。
大大的落地窗下,堆着很多整理箱,桌子上还摞着自己高中时刷过的题,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变化。
这里的杂物很多,孟拂挽起袖子,把整理箱中卷着的画抱在地上,光是她的画就占了好几个整理箱。
如今要从自己这些画中,找到她爸爸的画来实属不易。
打开一张,不是。
这张也不是,不是,不是……
孟拂看着时间,祁家离最近的大型超市要半个小时。
祁放开车的话会更快一些。
都不是,竟然都不是。
孟拂蹙着眉,把所有卷起来的画重新抱起来放回原处。
“咣当”一声,重物落地,孟拂被吓了一跳。
她猛然回眸,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把地球仪碰在了地上,她重新捡起来,匆匆放回原处。
落地窗外,孟拂听见了汽车鸣笛声,她抬头一看,祁放的身影从车中走出来。
她赶紧出了房间,回到沙发上淡然坐好。
祁放拎着两大袋子东西进门,黑色碎发上一层细雪,离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
“过来。”
孟拂缓慢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祁放从两大袋东西里面,拎出来了一个小袋子,塞进了孟拂手里。
“你的洗漱用品。”
孟拂有些惊讶,祁放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面。
“谢谢。”
祁放紧锁眉心,“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不过是怕你真的向我爸告状而已。”
祁放拎着食材转身就走,嘴里念叨着,“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顿唠叨。”
祁放掀起眼,眉心皱得愈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直勾勾望着一处。
孟拂紧张起来,他看的地方,正是书房的方向!
她喉咙滚动,“你怎么不动了?少买了什么东西吗?”
祁放不语,他的眼神盯着一处。
书房的门怎么开了一条缝?
而且……从他的角度看去,地球仪的角度不对。
正对门的位置原本应当是塔克拉玛干沙漠,如今一片黄沙地已被汪洋大海所取代。
祁放低敛眉目,问:“你去过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