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非凡的吉德罗·洛哈特在霍格沃茨任教的第一个月便挽救了一名无知学生的性命。据悉,格兰芬多四年级的乔治·韦斯莱于昨日误服有毒糕点,被紧急送入医疗翼接受治疗。”
“然而,霍格沃茨的校医,庞弗雷女士对发生在乔治·韦斯莱身上的罕见病症束手无策,多亏见多识广的洛哈特及时出手……”
“够了。”
乔治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出声阻止鲁比笑嘻嘻地念报纸。他想打死一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应允鲁比给自己念报解闷的提议。
乔治现在非常想念他的孪生兄弟,弗雷德,然而,这个时间,四年级的格兰芬多们正在上黑魔法防御术,哈,蠢货洛哈特的课!
下一秒,还带着些微油墨香气的纸张便被举到他的眼前,乔治看见了那篇文章上的配图。
乔治先是被图片上吉德罗的一口白牙晃了眼,等蒙在眼前的白光散去,只见吉德罗弯下腰,正和嘴唇肿得像香肠、神志不清的他握手,气氛之感人,就差乔治吼出一个“I do!”了。
那熟悉的晕眩感似乎又涌上来了,乔治恨恨地抓过报纸,揉成团,随手丢开,“别笑了,鲁比。”
一阵风吹过,悬在窗边的窗帘鼓得像船帆,徐缓扫过乔治的侧脸,还未完全消肿的嘴唇就在雪白的窗帘间若隐若现。
“别不高兴嘛,乔治,你应该用那张性感的嘴唇微笑,”鲁比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憋着笑,安慰他,两条小腿鼓槌一般不停摆动、敲打着凳子的木腿,“而且,你现在是和洛哈特一起登上《预言家日报》的名人了,都快赶上哈利了。”
乔治望着天花板说:“我宁愿因开飞天汽车被麻瓜目击而上报纸,那听起来可没这么蠢。”
鲁比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饶有兴趣盯着乔治的嘴唇,像是第一次看见两根香肠打架。
现在那两根香肠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鲁比回过神来,意识到是自己接话的时候了。
“额,那你现在佩服我吗?”她挠了挠脸颊,“我昨天吃了好多个月饼。”
“服了。”乔治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她,一手垫在脖子下,神情认真,“如果你能在我妈妈的吼叫信前面不改色,我会更佩服你。”
鲁比俯下身,手肘撑在床边,双手托腮,那张写满期待的小脸凑到乔治眼前,“那她会给我寄吼叫信吗?”
罗恩在开学第二天收到吼叫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鲁比认为自己应该提前做点准备,不知道温室里的耳套够不够用,既然能防住曼德拉草的哭声,一定也能防住莫丽·韦斯莱的吼声吧?
“哦,她不会给你寄吼叫信。”乔治失望地说,“她只会怪我和弗雷德太冒失,也许等我出院,我和弗雷德就能收到一封吼叫信了。”
乔治浮夸地叹了口气:“我既希望自己能在医疗翼里多躺几天,没准妈妈就能忘了这回事,但我要是真在这里躺太久,奥利弗一定会杀了我的!”
没错,比登上新闻出糗的乔治更愤怒的人,不是被编造成草包的庞弗雷女士,不是乔治的妈妈莫丽·韦斯莱,而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奥利弗·伍德。
据知情人士透露,昨夜,本已入睡的奥利弗·伍德,听见室友议论他的击球手中毒一案,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点也不夸张,我们寝室有个规矩,就是入夜之后不要提及任何有关魁地奇的信息,包括魁地奇球队队员的姓名,哪怕是相近的发音,只要被伍德的耳朵捕捉到,他就会立刻清醒。”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伍德室友这样说。
“你不知道,鲁比,昨晚我都快睡着了,突然发现床边站了个人,隔着床帘,我只能看见影子,黑乎乎的、又高又壮的影子,我还以为是头熊!”乔治心有余悸地说,
“结果是奥利弗,他求了庞弗雷女士好一会儿,让她把那三桶魔药连夜灌进我的肚子,免得影响今天的魁地奇训练。”
“多亏庞弗雷女士发了火,把他强行推了出去,不然我昨晚别想睡了。”
乔治啧了一声,苦笑着抬起手,张开手掌,“要不要赌,这头黑熊今天会不会夜袭医疗翼?”
鲁比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清脆的一响后,她握住乔治的手,骄傲地说,“我赌他不会,因为他已经找到替补击球手啦!”
千差万别的掌间纹路贴合在一起,乔治竟生出一种与鲁比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
脸颊上残存的红斑开始发烫,喉头也像在吞咽铁丝一般发紧,乔治自嘲地想,他现在的脸看起来一定像一颗熟到就要烂掉的草莓。
这样想着,乔治故作不知,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发问,“哦,谁?”
换得鲁比一声干脆响亮的:“我!”
“吃早餐的时候,我通过伍德的选拔,成为了临时击球手。”
鲁比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并缓缓举起两人相握的手,就像……就像要把他的手放在她饱满的脸颊上一样,乔治对这样的想象感到害羞,但不知怎的,这一次,他没有抽出手的冲动。
他侧躺着,朝鲁比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嘴角不停抽动着。
有什么好紧张的,乔治·韦斯莱!
理智在脑海中嘲笑着他的表情,情感却迫使乔治发出了会让他呕吐一辈子的温柔声音,“吃早餐的时候?在礼堂吗,真新奇,怎么选拔的?”
两人的手渐渐举高,就要碰到鲁比的下巴,乔治能感受到鲁比呼出的热气扑打在他的手背上,温暖的、略带潮意的气息。
突然,鲁比朝他笑了起来,深棕色瞳孔像跳跃的焰心,闪耀,灵活,动人,乔治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