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玉尾青眉头紧锁。
不远处的“它们”再生能力超乎寻常,几个呼吸间,就再次恢复如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迟早有被耗尽的时候。”眼看着原本消散的人形藤蔓随着四人的再生去而复返,在空气中渐渐凝结成实体,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逃。”
玉尾青话音刚落,下一秒几条粗壮的藤蔓便直逼我们面门。
没有任何犹豫,我们闪身避开攻击,转身朝着身后的方向逃去。
我们再次逃回那间被火灼烧的房间,四壁焦黑。
“这是死路。”
处于地下室的这间屋子除了唯一的木门以供进出,其余四面都是封闭的墙壁,没有一扇窗户。
我们被困死了。
茫然间我瞥见了遗落在地上的那页领养证明,这场大火烧尽了所有,偏偏这页普通材质的纸完好无损。
这一瞬,我似乎窥探到了逃离的方式。
身后的藤蔓像是一刻也等不及,攻击也比之前更加快速和猛烈。
“我需要火。”汗水从我的额角流下,我吃力的躲避着。
“接着。”
我伸手接过,是刘哥抛向我的打火机,心中一阵诧异,却也没多问。
在火苗点燃领养证明的那一刻,地下室四周的火苗疯长,很快目光所及之处便成了一片火海。
地下室正在燃烧,这张领养证明点燃了整栋别墅。
手被握住,一道力量拉着我走近火海。
“相信我。”玉尾青的声音穿过火焰,带着层朦胧。
在我踏入火焰的那一刻才发现,看似灼热的火其实并不伤人,抚过皮肤,与清风无异,耳边凄厉的惨叫来自那一家四口,它们在火焰里扭曲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们离开了地下室,走出了这栋别墅,站在火焰之外看着眼前的一切被焚烧。
在跳跃的火光中,我好像看到了那位一面之缘的少年,他此刻的笑容不似作伪。
我转头看向玉尾青,在他的瞳孔中倒映着别墅那的一片火海,久久不灭。
离我们几步之遥站着的是刘哥和黑色卫衣少年。
这一次,火焰彻底吞噬了整栋别墅,焚烧着这里的每一处角落,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听着心悸。
仿佛过了许久,却又如同眨眼般转瞬即逝,冲天的火焰一点点缩小,直至熄灭。
火光散尽,眼前徒留一片空地,原本坐落在此处的别墅已然消失,而矗立在这片空地上的,是五座孤零零的坟墓。
我同玉尾青上前,永夜悄然散去,一缕斜阳落在了碑文上,满目疮痍的都焦土上,随着日光的到来而嫩芽破土。
墓碑上分别刻着这一家五口人的姓名,至于正中间的墓碑,是属于余焕的。
在墓碑的下半段,像是有字符蒙了尘,我抬手想要拨开上面的灰尘,可就在指尖触碰上的那一刹,一切都变了,面前的墓碑消失了,身边的玉尾青也不见踪影。
我仰头,原已烧毁的别墅好好的坐落在原处,仿佛又回到了初来此处的模样。
我心中浮起不安,这里太安静了,就连风声都了无踪影。
站在院中,我有些无措的四下张望,看见远处正在有修理工打理着花草,我连忙上前。
“请问……”
下一刻我瞪大了双眼,那修理工直直的走向我,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穿过我。
我没有实体。
等不及我深思,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看到了吗,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女人手牵着一个长相精致的男孩,身后站着的她的丈夫,揽住女人的肩膀。
这个男孩就是余焕,我想,心里隐约对之后将要出现的场景有了猜测。
一个老套的故事。
远处的男孩面朝着我的方向,露出了笑,但我知道他那并不是看着我,而是我身后的别墅。
别墅里走出来的半老女人伸手牵过余焕,我听见这对夫妻管她叫“刘婶”,这个先前从未出现的人物,是这栋别墅的管家。
我心下了然,这一幕正是余焕被领养时的场景。
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摁下了加速键,枝叶至黄便落,阴晴转瞬即逝。
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我下意识眨了眨眼。
装束华美的宾客们自大门鱼贯而入,这和别墅燃烧前的景象如出一辙。
毫无变化的流程再次上演,唯一不同的,则是女主人的态度。
区别于先前的僵硬,此刻站在台上的女主人像是有了生气,笑容更是透着真切。
我穿梭在宴会之中,看着不久前还在袭击我们的宾客一改方才的凶狠,带着笑容的他们似乎真的是来参加余焕的成人礼,而我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这一切都是曾经得到再现。
可下一秒,别墅里飘出滚滚浓烟,管家刘婶光着一只脚跑出来,她的脸上沾着黑烟,面色惊恐。
“小少爷他,他要放火烧了别墅!”刘婶的话在人群中炸响,惊起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