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翻来覆去地翻看卡片，试图找到与地址有关的讯息。可那些字又全部隐没了，名片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不再变幻了。

“你看到那个人刚往哪里走了吗？”

宋时想摇摇头，“没看见，但是有‘人’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走过去捡起那张已经被水洼完全浸没的卡片，在上面用灵气画了几笔。那卡片晃晃悠悠的立起身体，站在宋时想的手里，对他们鞠了个躬。

“带我们去找到你的主人。”

卡片扭了扭身子，往前飞去。

“我们跟上它。”他拉上白术的手带他往前跑。

“不行，不够快。”白术取出灵剑，掷于半空，牵着宋时想一跃而上，“坐稳喽。”

宋时想不断给卡片输入灵气，帮助它在高空中保持身体不碎并加快速度。有了源源不断的灵气加持，卡片跑得飞快。

风呼呼的吹，几只灵鹭张着双翼与他们擦肩而过，白术飞的极高，下方是如鱼群般穿梭的各式飞舟。

他看着单手施法的宋时想，对方精致的脸绷得紧紧的，他忽然就想逗上一逗。白术不坏好意地笑，对着宋时想喊，“抓紧咯！”

宋时想正专注给卡片输送灵力，灵剑却骤然加速，这让他不得不收回施法的手，转而揪紧白术的衣角，眼见卡片开始忽上忽下地飘动，他只得迎着呼呼的风声凑到白术耳边，“别闹。”

即使在几十年以后，白术回想起当下这一刻，依然会觉得在他被安排得细细密密的生活里，这是难得惬意与快活的时光。但在当时，他被接踵而至的问题与麻烦困住了，并没有及时了解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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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气味停在这里。”

卡片走到个路口就停住了，在原地呆呆地转了三转，软趴趴地往地上一倒，再也不肯动弹了。

这是个繁华的路口，数不清的符纹与阵法交叠在鳞次节比的高楼大厦上，运转时发出炫目的光。而现今最炙手可热的剑宗明星——姜羽的虚影出现在十字路口上方，他御剑而来，优雅拿起自己代言的新款灵剑“姜道子十六号”，朝所有游人行持剑礼。

“快看，姜羽哥哥的虚影！！”

“哥哥好帅啊！！”

“我也要买这把哥哥的同款剑！”

粉丝们欢呼着哄闹着拿出留影石，记录这位少年天才的身影。被喧哗声牵引，白术也抬头看向那道虚影。他皱了皱眉，这张脸还是让人厌烦得不得了。

他别开脸不欲再看，恰好一艘如座头鲸般庞大的飞舟出现在他眼前。这飞舟仿佛明了他的心意一般，缓慢地停了下来，刚好遮住了那道令人焦躁的幻影。

“小友——”竟然是那个中年男人！他朝白术两人挥出张符箓，“来，上舟！”

白术正找他呢！

这飞舟庞大无比，他估测了一番，得有数十层！他们上舟的位置是飞舟的中间层，中间层的上方和还有十几层到二十层不等。不过和人人都可以通行的中间层不一样，想要去到这些封闭的楼层，是需要信物的。

飞舟是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白术在上舟前就递给宋时想一颗易容丹，“这是唐怡炼的，效果还不错。不过……”

他皱眉回忆当时唐怡对他说的话，“白白，这一锅丹有些不是很成功，可能有几颗会出现一些副作用。不过你放心，没有大问题啦！”

“但是什么？”

“没什么。”白术选择相信唐怡在炼丹上的严谨，“不用担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中年男人看他俩上船后皆换了张脸，只挑挑眉，并没有过多言语。

“你在这么大的飞舟上，是怎么看见我们的？”

“我可没看见你们，是他。”男人呵呵一笑，指着前方的飞舟驾驶员，“驾驶员的眼睛可都是很亮的。"

“两位小友，可要跟紧了。”他如鱼入水，敏捷的穿梭于人群之中，“我们往地下层去。”

“小心！”

中间层不需要任何信物，因而“妖魔鬼怪”格外多。

眼下就有一个木乃伊喝多了，站在人群中耍酒疯，吵着叫着要跳脱衣舞，身上的绷带脱了一地。

旁人劝他，他非要较劲！一边扭一边解裹在身上的亚麻布。他倒好，解了半天一点皮肤没漏，别的乘客那可就倒霉了，被他绷带绊倒的大有人在。

“真不道德！”白术心有余悸，刚刚要不是被宋时想扶了一把，他高低摔个大跟斗，“在这里耍酒疯呢。”

“我们快跟上。”

中年人已经站在符阵旁了，见他俩跟上，便将手上的玉石鲤鱼投入了法阵之中。

法阵运转只需瞬息，转眼间，几个人就已经来到了-8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