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利马不屑地笑笑,他挣了挣被绑着的双手,语气极其轻蔑:
“你的狗,比何塞的笨多了。”
琳达和另外两个人面无表情,仿佛被辱骂的不是他们。
这一切落在小利马眼里,于是他的情绪高涨了一点:
“不过,你应该会比何塞那头猪有本事一点。”
张槐序阖阖眼,似乎感到无趣,他语气懒散:
“我没有直接把你杀掉或者丢给那个毒品贩子是因为我想要你死得明白。我对你的故事丝毫不感兴趣,你只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伤害了她的善良。”
说到这里,张槐序似乎又有了说话的兴致,于是他补充了两句:
“她不认识你却肯帮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给她招来麻烦,这一点就够你以死谢罪。”
说完,张槐序的睫毛微垂,似乎在思索怎么处理他。
小利马感觉自己的口腔里有一股铁锈味,他稍稍松开牙关,意识到成败在此一举。
他那双冷浸浸的眼睛向上看,整颗头却向下压,他森然开口:
“如果那个姐姐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谎言呢?”
张槐序抬眸,目光淡漠地仿佛穿过他在看远处,心下却了然,原来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
他语气仍然淡淡:
“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不需要你放过我!我已经见到了她,我死了,她就会得知真相!”
“哦?什么真相?”
小利马看着张槐序依旧平静的面容,他几乎无法克制的大笑起来,眼角处都溢出一点生理性的眼泪。
他已经赌对了,张槐序没有马上杀他,已经说明了他的威胁有效。
直到他的笑声慢慢结束,张槐序也没有打断他,那张白皙的脸上依旧是沉静的表情,只是夹带了些许好奇。
小利马得意地说:
“第一次见你们,我就感觉到你们之间有秘密。那个姐姐那么热心,你和她一起,却完全不一样,这种冷漠让我嗅到了权力的味道哦。”
随后,他话锋一转:
“但是,那个姐姐她不知道吧?”
“她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现在还不把我扔到海里去喂鱼。”
张槐序眯眯眼睛,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你真的会死。”
小利马直直地对上张槐序的眼睛,眉眼间萦绕着惊人的戾气,他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但神情中的疯狂仿佛已经潜逃数十年的连环杀人犯。
“我当然会死,人都会死,但是跟那个姐姐比呢?哈哈,你是喜欢杀了我,还是喜欢她发现你的小秘密呢?”
张槐序吐出一口气,似乎在这一刻才对小利马这个人产生一点兴趣,他的脸上露出更多好奇:
“如果我先杀你的同伙,再处理你呢?”
说到这里,他挑挑眉,仿佛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嘶,谁会帮你呢?好难猜啊,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此时站在旁边的琳达适时接话:
“我们调查了他,他姐姐现在在医院,应该有别的同伙。”
小利马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仿佛疯子突然找回了一点理智,他的五官都皱起来,额头处的血管隐隐浮现。
接着,他面色刻毒地大喊:
“那又怎么样?你可以杀了我们两个人!反正在你们这些上等人眼里,我们跟路边的杂草蚂蚁没什么区别!但我向你保证!你的秘密还是会被透露出去,你,自己选吧!”
他说完这些,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继续怨毒地说:
“你们身边的一条狗,也比我们的命贵,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今天晚上在餐厅里见过了那个女人,你如果不信,可以让你的手下去查!”
以卵击石,碎的一定是卵。
张槐序不语,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无所顾忌的男孩,同时也注意到了他微微颤抖的双腿。
在害怕吗?胆色也不过如此……
不过,倒让他赌对了,张槐序心想。
他才不愿意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惹得小麦和他离心呢。
更何况,旅途中遇到一些新鲜事更让人印象深刻不是吗?
或许在多年以后,小麦想起这一段,仍然会认为张槐序不是一个纯种的混蛋呢?
想到这里,张槐序低下身子,手腕放松地搁在膝上。
他目光沉沉,然后吩咐道:
“放开他。”
两个下属马上依言照办。
被松开的小利马揉揉自己被勒出紫色於痕的手,大马金刀地坐在地毯上,然后朝地毯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
他神情流露出志在必得,仿佛一个乱世枭雄:
“那现在,我可以和你谈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