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总是偷偷来看。

他自以为他是被二人爱着的。

直到有一日，他发现二人相拥在一起。

母亲不假思索，便对他起了杀意。

在那棵海棠树下，他望着父母为他的生死存亡争执不休。

他明白了谁才是他的亲父，却不明白他们为何又轻而易举想要将他抛弃。

他望着二人逼近，只一味落泪。

而那一日的最后，是皇后忽携太子殿下归府，声势浩大。国公府前门庭若市，就连他的门前也出现了少有的脚步声。

因着伏漾澜好奇推门，他到底活了下去。

叔父冷静下来，为安抚他，赠予了他随身玉牌。

而他身边，于那一日也多了伏漾澜争着闹着要伴在身旁。

这个孩子和他不一样。

他千娇百宠，众星捧月。却在第一眼发现他这为人所避之不及的不详之人时，近乎跑着向他走进，踮脚为他擦去眼角残泪。

相比那块雕刻祥瑞的玉牌，伏漾澜倒是更像他的护身符。

那时，漾澜总喜欢依偎在他怀中，一边把玩叔父赠的玉牌，一边抱着他的脖颈奶声奶气地喊哥哥。他喜欢为燕苓囤积不同的甜点，将所有视若珍宝之物皆与燕苓奉上。在燕苓眼中，他是如此与众不同，是世上难得肯对燕苓不弃之人。

燕苓总是将所有经历过的事，都记得很清。年幼的他，虽不明白父母的杀意，但却明白他本质为他们所不喜。

他开始将情感寄托在这小家伙上。他会遂伏漾澜的心愿，将伏漾澜抱在怀中，拨弄着拨浪鼓逗弄他，会在伏漾澜每次推门寻他时，招招手笑着喊“漾澜”，也会在见到家仆编织平安结时，暗暗偷艺为伏漾澜认真编下几股。

这些，都成为他随方时砚回府后，午夜梦回时最深的记忆。

每逢从噩梦惊醒，只要想到还有一人可以再次重逢，会糯糯笑着喊他哥哥，泪水就不禁洇湿被褥。

可如今，他望着眼前已长成少年模样的伏漾澜，心中除了茫然若失，再无其它更强烈的情绪。

他不明白，为什么最后都要如此，而再次让他们二人产生联系，也只能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