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官差豪横跋扈闯上前,为首的官差头子腆着脸谄媚,一头扎向托举陆五的粗树上。
官差头子仰着头,放开嗓子喊:“陆五爷!您身手真利索!小的自愧不如!”
陆五爷脑瓜子嗡嗡的,全身都在疼,他一把拽住旁边的树杈子,一折、一扔,砸到官差头子脑袋上。
脸色涨红。
“你他妈的赶紧把老子救下来!”
官差当即被砸了一个大包,身上的官差衣裳也划了一个大口子。
他当即黑了脸,举起刀亮出刀尖指着陆五爷:“你先赔我衣裳钱!”
陆五爷满脸横肉一怔,指着官差破口大骂:“你竟然敢跟爷要钱,你知道爷是谁吗!知道爷的姐夫——”
“你姐夫就算是皇帝,你也得赔我衣裳钱!”
官差头子说得热泪盈眶,举着刀尖尖往陆五爷的方向扎,边哭边骂。
“你知道这衣裳是我婆娘一针一针给我缝的吗!”
“我婆娘熬了几个大夜才缝好,你凭什么划破我衣裳!”
“呜呜……”
围观群众为之动容,一个个纷纷指着陆五爷。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人家婆娘亲手缝的衣裳,就算不值钱也是心意,你赶紧赔人家吧。”
“就是,人长得不怎么样,人品也不行。”
“话说,徐相的小舅子就这种德行啊?奇葩……”
人群之外,赫连渺一行人表情复杂。
皇帝甚至有了烦躁之意:“小七,小四,不若我们换一个地方踏青?此处百姓大多……有些毛病不成?”
赫连渺手指一伸,指向少年兄妹的亡父:“把他带回去,另外,他们兄妹二人我来安置。”
皇帝心中疑惑他们身上的故事,竟然能打动赫连渺,因着好奇,他欣然答应。
嘉长公主也好奇打量少年兄妹,试探性问赫连渺:“小七,我想要他们兄妹二人。”
赫连渺看嘉长公主一眼,知晓她想与皇帝争抢,心中颇为无奈。
“嗯。”赫连渺没有拒绝,“不过他们兄妹二人需教导一段时日,一个月为期,一个月后你带走他们。”
嘉长公主眼底微亮,表情未改,但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二哥,失礼了。”嘉长公主口中说着抱歉,但表情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甚至挑衅看他几眼,“下次,下次一定让给二哥。”
皇帝无奈瞧她一眼。
没有说其他。
崔六公子见赫连渺一行人兄不兄,妹不妹——怪矣!
这边正聊着,那边的陆五爷终于被救了下来。
陆五爷领着一众官差,冲到赫连渺一行人面前,将他们围拢起来。
“哈哈哈!”
“这次看你们怎么跑!还不赶紧给爷爷我赔罪!”
嘉长公主哪里受过这种气,一把拽下腰间的玉佩和荷包,砸到陆五爷的脑袋上、眼睛上:“该死的狗东西!竟然这样同姑奶奶我说话!”
陆五爷一张脸本就猪头模样,现在更是如同猪头上长了个人模样,丑、怪、难看矣!
“来人!把这小娘们抓起来!送到大牢!”
陆五爷气急。
一声令下。
无人动作。
陆五爷盯着众人好奇又尴尬的视线,气恼揣向官差头子:“没听到爷的吩咐?”
官差头子面无表情,气鼓鼓:“呵,当然听到了。”
“听到还不赶紧动!”
“陆五爷!”官差头子绷着脸,面无表情,“她指不定也是个人物,你瞅她扔的玉佩和荷包,比珍宝阁的东西还要好!”
官差头子一句话,点醒了陆五爷。
陆五爷虽还是满肚子火气,但是已经反应过来。
兴许对方真的是他惹不起的人。
否则,怎么会听到他姐夫徐相的名号,也不退缩?
陆五爷有了疑心,收敛一些外放的嚣张,扬着下巴问皇帝:“你有什么亲戚厉害?”
皇帝气笑,他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种无话可说的破烂事:“没什么厉害亲戚!”
嘉长公主冷笑,傲慢朝前边走两步,接过玉生递给她的玉石,再次朝陆五爷砸过去。
“宵小之辈,现在知道惹不起了?晚了!”
“姑奶奶从不给人反悔的机会。”
嘉长公主打得上瘾,皇帝与赫连渺只能退居二线。
赫连渺无奈仰头望天。
青山绿水,偏偏遇到这糊涂事!
“留给小四解决吧,你随我回府。”赫连渺同皇帝道。
皇帝凤眸蔓延欣喜光芒,清清嗓子,故作不经意问:“真的要留小四在这里吗?她会不会多想?”
赫连渺沉吟:“你愿意留下陪她也无碍。”
说罢,赫连渺同少年兄妹道:“你们随我回府,稍后再安置你们父亲的遗体。”
少年兄妹感激涕零,红肿着眼睛不停躬身感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赫连渺领府里人与兄妹二人安置好,透过马车车帘,又扫了一眼见月湖旁的嘉长公主与皇帝,摇摇头:“动身吧。”
马夫拽起马嚼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