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灼烧感比拿着珠子的时候更加强烈,心脏隐隐作痛,怨女皮肤表面的眼睛猛然睁大,不安的来回转动,整个人简直就像被扭曲了一样。
陈非手死死抓着胸口,简直就要把心要掏出来似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阻止了她这样自残的行为。
“呃咳咳咳……”
……
辽阔无际的草原上,一片宁静,那些东西全都藏匿起来,不似往常活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陈是转头,将鞭子狠狠一甩,语气阴鸷:“让开!”
弥生轻轻抓住那鞭子,一到手瞬间化为乌有,冷漠的目光细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道:“看来,你的宿主出事了。那吾,更不可能让你去帮她。”
陈是咬牙切齿,内心躁动不安,偏偏现在的身体祂挣脱不了,可是陈非那边出了状况,那种痛苦都已经蔓延影响到祂了。
“我再说一遍。”陈是喊道:“让开!”
“不可能。”
这一战,不可避免。
两人迅速打了起来,弥生在秘境虽然受到了压制,但也比陈是高深了不知多少倍,陈是如今的状况根本就打不赢。
输是必然的,一旦落入对方手里,陈是可以逃,但适合陈非的躯体只有这一个。
短暂的交手后,陈是不纠结于死磕到底,迅速撤离,弥生追逐在后,祂便制造动静,吵醒那些居住在此的东西,甚至为了更大的祸水东引,划过了自己的掌心,一路滴落血液。
拜祂所赐,地面开始动荡,虫翅扇动摩擦的声音聒噪杂乱,祂一脚踢开一个从地里刨出来的虫子。
弥生依旧那么气定神闲,丝毫不惧,那些东西龇牙咧嘴分外恶心,她半分神色也无,手起刀落就是几具尸体,紧追不舍。
两人带动的劲风推向四方,风夹草芥,弥漫着血色和恶臭味,绿茵的草沾染其中,滋润根本。
陈是实在是受不了反身提刀要劈了她,弥生两指夹住刀口,瞳色一凝,刀身竟有了裂痕,祂连忙抽回来,在刀身附上一层怨力。
心口还在作祟,祂因为陈非带过来的影响,不仅要分神面对弥生,还要去忍受分过来的痛楚,事到如今——
“咔嚓”一声,一道声音在祂脑海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铁链落地的声音,分外刺耳。
我靠了!!!
陈是一把甩刀过去,目光狠戾,力道之大让人望而生畏,那些胆敢靠近祂的怪物,全被对方身上突然强烈的力量给泯灭。
这几下又快又狠,看起来心急的不行,但弥生完全找不到对方情绪外露所暴露的缺点,无数灵蝶作为她的防御,被杀的片甲不留。
弥生赤手空拳与祂打斗,对方提刀插入她肩头。她拍了一掌,刀上的怨气竟迅速缠绕攀附过来,白玉般的手上出现丑陋的纹路,像是一株藤蔓延伸到手臂上,还隐隐有侵蚀身体。
当机立断,弥生撤手封住穴位,抬头与祂对视,倏地一愣,对方的眼神隐隐有猩红,不是可怕,也不是兴奋,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恍了神。
反应过来面前是形体奇怪的虫类,复眼里倒映弥生无数道倩影,猩红一闪而过,亮出自己的獠牙和利足,扇动翅膀,入目皆如此。
弥生后退一步,在重围的缝隙里看到陈是的背影。
陈是捂着心口赶,祂们的实战能力不强,主要能力原不在硬碰硬,单打独斗这一块,控制那些东西才是祂们的强项。
那些虫子困不住弥生多久,更别提杀了对方,只是给祂拖机会和时间去找人而已。
陈非……
“咳咳咳……咳咳咳!”陈非疯狂咳嗽,头痛欲裂,用头撞击墙面几下,没了力气折腾,腹部刺痛之后又回暖了一下。
那个东西,那颗珠子真真是要了她的命,可不吞了那珠子,也真没命了。她躺在地上,整个身体都被碾碎又重拼了一样,仅剩的生存意识和直觉告诉她,像这样的痛苦会有很多次,像蝉蛹蜕变一样,但相对的,能活下去。
所以痛也无所谓了。
她睁圆了眼睛盯着昏沉沉的洞穴,而后又合上了眼。
“咔嚓”一声,一道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铁链落地的声音,她的呼唤顺畅起来,恢复了一点力气,时常束手束脚的感觉和被无形之人捂住口鼻的感觉也消减了。
那是……什么声音?
疼痛感再次涌入,紧接着脑海被人冲洗,她思考中断,被抛入陌生的记忆里,睁大了眼睛,仿佛被人惊的目瞪口呆,疼痛都忘记了。
“仰月,仰月……”她喃喃自语,一会语气又换了,拔高了声,“你不信我,是真的要我死吗?”
又凄凄道:“为什么啊,为什么……”
而后又是拉长的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