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悄地一路奔去机场,到达机场后,林允泽负责买票,梁舟舟负责给余南城打电话报备行踪。面对余南城又气又急的一再追问,梁舟舟不知该如何解释,没说几句就借口手机没电的理由挂断电话。
“我们到底是要去哪?”梁舟舟问。
“终南山。”
梁舟舟满眼惊诧,“寻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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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的飞机,加上三个小时的大巴,再加上两个小时的徒步进山,梁舟舟越发觉得体力不支,好几次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这里虽说是终南山,但终南山实是一座山脉,地域宽广无比。而他们眼下所处的地方也并非是旅游景区。这里从未经过开发,一路走来大多是泥路,道路沿着石壁盘旋而上,外侧没有护栏,四周青蔓丛生,完完全全是处山村野地,目光所及之处皆给人一种难以言述的荒茫感。
梁舟舟不知道林允泽究竟在搞什么鬼,问了几次到底得不到他的正面回答。
饥饿与困乏终于拦住梁舟舟的脚步,梁舟舟肚里忽然生出一股怨气。她随手将背包扔在地上,身子站在原地再不肯挪步。
“我们到底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她一头发丝被汗水浸透,如青荇般丝丝缕缕的贴在额头上。面色青白,唇间那抹淡粉若隐若现,仅留下如花般蓦然绽开的干皮浮在唇边。
林允泽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禁自责自己太过心急,忘记从前自己受过的苦楚,让她白白受了好些罪。
真可怕,他好像也渐渐习惯了这幅新身子。
林允泽取出包里最后的半瓶水,抬手递给梁舟舟,“你不是要换回自己的身体吗?”
“所以呢?”梁舟舟将水一气儿倒入口中,艰难的弯下身子,胸口起伏不断。想来自己从前虽然体型偏瘦,但体质却极好。高考那年女生跑八百米她硬是拿了全班第一,跑完全程几乎也没怎么喘。当时的她可从未想过自己竟也会有连走路都困难的时候。
“这山上有座道观,叫做十方观。”
“什么意思?闹了半天你不会真是来寻仙的吧?”
“跟我来就是了。”
林允泽不愿解释太多,因为有些事情的确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达详尽的。他之所以执着到此,原因在于这里简直就是处神殿,自己当年就在是这里捡回了性命。
十四岁那年,三次病危通知书。正当他以为自己小命就要终结的时候,偶然在一位有缘人的指引下,同母亲陆琳一起来到此地。在此地得遇观中师父,那师父不似一般传说中道人们的鹤发童颜,相反的年纪看起来极轻,模样看来不过三十岁,只可惜不知何故瞎了一双眼睛,耳朵也几乎没了听觉。
那师父给了他一道符纸,教他回去烧成灰和水喝下。他起先不信,觉得这事荒唐,后来母亲见没办法,只好在橙汁里和了纸灰,哄他一口气喝尽,没想到喝完顿时觉得身体轻松许多。
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是迷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教人不得不叹服。
梁舟舟看他一副笃定的样子,于是便不再怀疑,只等着到了那里一探究竟。可谁曾想两人一路行至山顶,寻了几圈却仍然不见那道观的踪迹。
意料之外。
梁舟舟精疲力尽的躺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四肢摆做一个“大”字形,“林允泽!”她又气又难过,话语间隐隐夹杂着一丝哭腔,“你说的道观呢?神仙呢?没有神仙来个半仙也行啊?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林允泽嘴上否定,但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慌。他坐在一块硕大的圆石上思忖许久,觉得仍有些不甘心,于是又顺着原路将山顶附近转了一圈,依旧连块砖瓦也没能见到。
消失了?
此次并非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来到这里,实际上他中间还曾来此拜会过三回,此刻距上次来访不过三年之久,没道理痕迹全无。
方位是绝对不会错的,林允泽自己对方向感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网上查询着关于这里的近几年的新闻和事件。
终南山向来是保护区,一般的大型项目是不可能在这里进行,更别提会将一个好好的道观迁走。
难道……十方观,真的凭空消失了!
蹊跷的事情全部都撞在了一起,先是遭遇身体互换,再是十方观无故消失。林允泽越想越确信这两件事一定有着特殊的关联。他目光呆滞的望着远处墨青色的山峰,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母亲最近一次从十方观回来后,顺口提到的两个字——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