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火,看戏添乱。
……
协会会长办公室,刚添置的茶桌上茶炉烹茶,清茶雅淡,陈绍歌和景月相对而坐。
景月斟了杯茶放到陈绍歌面前,见他神色凝重,不由得问道:“这个人,有问题?”
陈绍歌摇摇头,捻起茶杯靠近唇边,欲喝又止,“此人真正的能力,我看不透,但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至于马元驹的死,害群之马,死不足惜,卖耿裘绒三分薄面又何妨,但若想靠此事起事,痴心妄想。
我笼络此人,只是不想让三通会得逞,不然绝对会是协会另一劲敌,宁多一友,不可再添敌,如今三通会绝不可信。”
“可惜此人十分圆滑,并没有明确表现立场。”景月回想起刚才三人聊天的场景,不免遗憾。
换了旁人,若有这样的机缘,或会欣喜若狂,只此人神色宠辱不惊,谈吐之间游刃有余,始终没有明确表态,圆滑得很,回答滴水不漏,又不会惹人不快。
陈绍歌将热茶饮尽,恍然间豁然道:“这世间能人辈出,有个性的更是比比皆是,协会也只担了个名声,早非当初那般辉煌。
此人有孤身跨越污染区的魄力,又岂会拘泥于一隅之地,人人向往的神都,对他而言恐怕也不过牢笼。”
“此事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此人不慕名利,不择队伍,既然不为我们所笼络,也不会吃三通会那一套,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警惕他们起乱。”陈绍歌揉了揉额头,有些疲倦,“最近流章一带不太平,高危魔种频繁出现骚扰,储备粮食的关键时候,多事之秋,不能再有变数。”
景月见他又开始为各种事情费心,只能温声细语出主意:“针对这事,已增派三支士级猎魔队前去支援清剿,城内巡防不可再动,已经是目前能调动的极限,若是天宇能……”
“他不能去。”陈绍歌一口否决。
“但他需要历练。”景月苦口婆心,“队长,明浩和欣微的事,你该放下了,他们要是在天知道,也不希望你一直这样作茧自缚。”
万天宇天赋已然是目前北苍最好的后辈,只可惜他实战经验太少,始终无法真正突破,然而能力足够,进阶只需领悟,晶核只是锦上添花。
陈绍歌有些头疼,忍不住咳了起来,景月慌忙起身又被他压下去,“我没事。”
“我不让他去,跟明浩和欣微没有任何关系。”陈绍歌神色淡淡,坦白道,“他并不缺乏经验和突破的潜能,他真正过不去的,是他自己的那道心魔。”
“若让他以如今的状态去面对魔种,就是去送死的。”
景月委实不解:“怎么会,天宇他那么乐观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魔障?”
“哼。”陈绍歌冷哼了一声,“也就在你们面前装得像个正常人,你们都被他那臭小子骗过去了,这些年,我一直不让他上一线,你们都以为是我不想他父母的事重蹈覆辙所以过分保护他?你可知当年他那一夜都经历了什么?短短两日就变得和常人一样,不过是全憋在心里罢了。”
“魔障,又岂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景月多年的疑惑似乎都明白过来,“难怪他从不关灯睡觉,昏迷的时候也总是容易梦魇,那这样,他将来如何才能真正上得了战场?”
“靠他自己,没有人能帮他,过不去,那就只能碌碌无为一辈子。”
话虽如此,但景月清楚,没有人比陈绍歌对万天宇更寄予厚望。
两人正说着,外面响起几声急切地敲门声。
“进。”
陈绍歌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了,来的是祝小米,后者见二人都在,直接大步上前,神色凝重,“刚才大厅收到一份声称要交给天宇的视频,我留心注意了一下,事态有些严重,跟三通会有关,二位看看吧……”
——
是夜,繁华热闹的五十雀街,仙阙坊赌坊,苏幼和严熄一起站在一个牌桌前,室内霓虹的灯光落在两张同样精致的脸上,如同一对金童玉女,引得路人连连驻足观看。
严熄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等待,而苏幼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牌局,输了几轮之后,她成功破解庄家出老千的障眼法,当场揭露对方换牌的动作,一时激起千层,瞬间引得输了一晚上的赌徒们暴跳如雷,纷纷上桌掀桌子。
赌徒们发现自己一直以来被出老千骗钱,自然是全体起义。
一时间场面极为混乱,庄家很快招架不住,派出打手去制止这场暴乱,各种筹码散落一地,用来当做赌注的魔器也被哄抢。
“走吧。”
苏幼从混乱的人群中挤出,找到了已经拿到开门钥匙的严熄身边。
严熄看了她凌乱的头发一眼,伸手按了按,随后两人心照不宣地趁乱走进守卫空缺的地下室路口,用偷来的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混乱的赌坊内,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