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挺严重的。”
“你是晕血导致的失温,这几天注意防寒保暖。失温后抵抗力差的可能发热,多喝喝姜汤驱寒,好生歇着。”村医嘱咐道,又拿出小瓶外伤药和医用棉签,“这药给你搽头上那个伤口的,皮外伤不深,擦点药清淡饮食没多久就能好。”
“好,有劳医生了。”周清予哑声说。
“嗳,你可别说话了,多喝水养着,家里媳妇儿送饭来卫生室了。”村医笑着说。
“时候不早了,我去整点吃的给咱三暖暖身子。”黄叔说。
房间里就只剩他两,陷入一阵沉默。
司涔率先开了口,“好巧,没想到还能在这小地方相遇。”
机场捡到他的身份证,航班座位相近,如今又在这偏远的村子相遇,他还救了他,一切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是啊。”周清予长舒一口气,“怎么是你跟黄叔去找的我?”
“你打电话给黄叔的时候我刚好在一旁,黄叔对这一片很熟,断定你离村子不远,村子里没有年轻人,他要自个儿来找你,天都黑了路不好走我就跟着来了。”司涔回答他,
“还好我去了,要不然黄叔自己一个人背你一路回来可吃不消。”
虽然周清予昏迷,但能隐约记得司涔背他时平稳温暖的感觉。
“救命恩人。”周清予真诚地说。
雪地里失温不是小事,失温时间久不及时发现回温,这真会丢人命。
“担不起,担不起,举手之劳。”司涔抬起双手笑意盈盈,“你来这儿是旅居?”
“算是吧,来待几天散心。你呢?”周清予说。
“我来采风画画的。你呢?做什么的?”
周清予本想说自己是个作家,但他不喜欢过多暴露自己的隐私,“无业游民。”
如今已经大半年没写作,每天无所事事,跟无业游民没什么两样。
“挺好的,很自由。”司涔赞道,“你看起来好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周清予皮肤白皙,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双眼像高原上闪烁的星子。
他嘴角上扬笑问:“你不是见过我身份证吗?奔三咯,还年轻呢?”
他微顿挑眉说,“岁月偏爱美人。”
“过奖。”周清予目光移到他身上,里面身穿高领白色的羊毛衫,往上一张阳光帅气的脸,身上成熟的荷尔蒙气息,“你应该是25岁。”
“好厉害!这都看的出来,我朋友他们说我像30岁的成熟男人。”他竖起大拇指说。
周清予觉得是司涔肤色惹的祸。
两人又瞎聊了几句,黄叔把做好的饭菜拿保温的打包盒端了过来。外面气温零度,不拿保温盒饭菜一下子就会凉透。
保温盒的底部装满了米饭,一道酸菜炖排骨,焖茄子。
黄叔家里还有两老人,送到他们手上后又叮嘱了一些事情就回了自己屋陪老人。
周清予正要下床吃饭,司涔就把饭端了进来。
司涔把碗放在床边的小桌子给他盛饭,“你这刚捂暖和,下床了待会儿被窝可就又凉了。”
周清予犹豫了下,心想他说的在理,把被子盖上,“饭盛小半碗就够了。”
刚好盛到小半碗,司涔停了手给他夹酸菜和排骨,考虑到他在床上吃不方便,特意给他挑了骨头小肉多的排骨。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周清予说。
“茄子要么?”
“不了。”
他很不喜欢茄子的口感,茄子被列入他最讨厌的食物名单里。
司涔把筷子和碗给他递过来,“快趁热吃。”
“谢谢。”
许是黄叔家里有老人的缘故,排骨被炖的十分软烂,一抿脱骨,味道很好。他忽然就后悔没跟黄叔提要包一日三餐。
周清予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也不敢生病。最严重的一次是阑尾炎发作,痛的一直吐个不停,动手术时苏韶在外地出差,他身边连一个帮忙倒水的人都没有。
他没想到这次出来旅行出了事故,身边竟有个陌生人照顾,心里有股微小暖流流过。
他在心里自嘲,周清予,你还真是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