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榕给自己倒了杯水，说：“我去给裴临送作业了。”

“不是，我没问他。”

“那你说谁？”纪榕觉得奇怪，随即看到了正在点烟的徐扬，了然道：“你说他？”

柳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男生，在他注意到这边之前又迅速把目光收回。

看着今天话格外少，表现又格外可疑的柳璟，纪榕心里冒出个猜测。

不过原先柳璟和徐扬并没有感情线啊？准确的说在高中三年，徐扬都和她们都是仅有收作业的交流。

徐扬是标准的问题学生，平时总是欠作业。纪榕对他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他有次给江楚悦写情书，结果被老李发现，罚他站在讲台上当众读情书，那段时间班上的男生总是会用里面的内容来和徐扬开玩笑。

她还问过柳璟，为什么成绩垫底的徐扬能进一班，柳璟当时还很不屑的说是钞能力。

“不行。”纪榕严肃起来，“你不许打听他的事。”

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柳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他就不是你的菜。”

此时柳璟还害羞了起来。

“可是我觉得他刚才很帅诶，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见自己的好姐妹已经拉不回来了，纪榕索性实话实说。

“他给江楚悦写过情书，我亲眼看到的。”

“什么！”柳璟情绪激动的站起身，这动静惹得其他两人都转头看向她。

徐扬被吓了一跳，说：“干嘛呢？突然咋咋呼呼的，吓死人了。”

柳璟恼羞成怒：“你管我啊！”

“谁乐意管你。”

裴临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又看回纪榕。

烧烤店老板将烤串上完后，纪榕特意拿了一串柳璟最爱吃的烤韭菜送到她嘴边，柳璟靠在她肩上，表情失落的摇了摇头。

她和纪榕耳语：“感觉我失恋了。”

纪榕笑她：“没在一起，哪来的失恋？”

“纪榕！你怎么可以和好姐妹这么说话？”

往常柳璟一生气就会叫她大名，纪榕知道她心情是真不好，于是忙认错：“我错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对了，赵岱的那个事，我听说了。”说起这个，徐扬有些不爽，“我看不惯他很久了，长的就是一副欠揍样。”

纪榕回想了下赵岱那尖嘴猴腮的长相，心想徐扬这话确实没冤枉他。

裴临安安静静的坐在徐扬旁边，闻言也只是动了动眸子。

“不过还是多谢你上次帮我，至于他冤枉你那事，你别管，我去解释。”

徐扬拍了拍裴临的肩，随即走到外面去抽烟了。

夜宵结束后，纪榕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时间已经十二点，锁屏上是林女士几分钟前给她发的消息，问她有没有忙完。

纪榕打字回复：现在回去。

那边的消息来的很快，一向睡的早的林女士却现在还没休息。

【要我去接你吗？】

纪榕感觉心里一暖，发了个摇头的表情包过去。

【我和同学一起回去，不用了，你先睡吧，我带钥匙了。】

她和柳璟手挽着手起身和对面的两人告别：“时间晚了，我们就先回家了。”

徐扬也起身说：“这么晚了，我帮你们打个车走吧？”

“没事，我走路回去就好了。”纪榕摇摇头，又将目光转向裴临，说道：“我帮你打车。”

几人在门口分开，柳璟和徐扬顺路，徐扬说刚好送她一段。纪榕在手机上帮裴临叫了网约车，但没着急走。

“这么晚了，你还不走吗？”

“等车来了我再回去。”她的目光放到对面街道已经关了店门的馄饨店。

“数学竞赛，可以补考么？”

她忽然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但裴临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蠢。

“当然不能。”

纪榕：“那你准备了那么久，不会觉得可惜吗？”

裴临又没了话，似乎是在想怎么回答。

“会有下次的，但是。”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今天是我妈生日。”

只不过庄莲好像自己都没想起来。

短暂交谈后，两人再次无话。

网约车迟迟不来，纪榕等的有些累，在路边蹲了下来，冷的缩成了一团。

此刻正是夜生活的开端，身后的烧烤摊逐渐来了一批又一批人，生意热火朝天，不时响起老板的吆喝声。

穿着纯白棉布裙的女生蹲在路边，线条优美的颈项露在外面，纤细的手臂放在双腿上，乖巧的样子引人注目。

裴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收紧，默不作声的往纪榕的方向走了几步，挡住身后的视线。

身后久久都没有声音，纪榕以为他走了，一回头就看见裴临正看着她。

“……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