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办公室墙壁正中央明明白白裱着“抗拒从严”四个大字,游息将保温杯放到一边,似笑非笑,态度堪称平和。
盛真真霎时脸色大变、抖若筛糠,他蹿上前一把抱住游息的大腿声泪俱下:“老大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五块钱的劳务费协助宣传封建迷信……”
渡易水看着毫无骨气的共犯,脸皮一抽:“我愿为玄门信仰而献身,今日你能处罚一个渡易水,往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渡渡、易易、水水!”
其颇有几分几分英勇就义的慨然,并高呼:“玄门不死,吾永存!”
盛真真含泪鼓掌:“先生大义!”
游息为之动容:“情绪饱满,很好,但是少看武侠片。而且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因为第四起案件的发生加之各种检验结果的移交,游息的桌上的文件霎时多出老大一摞,看上去总有一种十分牛马的苦逼感。
只见游息一指桌上的保温杯,十足的匪夷所思:“谁往我杯子里倒的伏特加?我的枸杞红枣还有菊花茶呢?”
“这不可能,我明明——”渡易水反应过来后迅速捂嘴装死相,盛真真则迅速低头检查自己领口处的细小褶皱。
——#满朝文武均狗狗祟祟#
最顶上是一份新鲜出炉的检验报告,第一页明明白白地写着:贺拉,女,17岁,上阳市第二中学高三学生……经检验,该器官于身体完全契合。
不出所料,那颗头颅的主人正是那具无头女尸。
好消息,没有新的人受害。
坏消息,凶手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盛真真同志终于机灵了一次,拙劣地转移话题:“为什么这个案子要叫‘歌剧惊魂’?除了第一起事故中的男女,另外两名受害者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不是吗?”
游息指尖点着桌子,顺着这个话题:“因为童话啊。”
余下两人对视一眼,均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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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听故事吗?”女生怯生生地开口,瘦弱的身体几乎撑不起身上的校服。她面颊苍白,一双眼睛却亮如晨星。
夕日欲颓,远处是赤金绮丽的云霞,城市正缓缓迎来自己的夜幕,女生沐浴在落日余晖中,捧着书本,仿佛即将迎来新生的的信教徒。
学校的实践活动?
游金阙无所谓:“什么故事?”
女生笑了下,眼里似乎是感激。她翻开书本,那是一本老旧泛黄的童话书,竟连目录都没有,指尖飞快移动着,终于在某一页停留下来:“找到了。”
游金阙略略看了一眼,那页纸上标题分明是:荒唐的演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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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息喃喃:“原来我远在异国他乡的几年里,祖国的孩子竟然都没有受过童话的摧残嘛?”
盛真真十分坦诚:“俺们农村人是这样的。”
“……”
两秒后,游息划拉开平板:“除去第一起事故中明确提到的‘天地歌剧院’,第二起事故中的老兄则融杂了几个故事,辛蒂瑞拉削去脚后跟的继姐,穿着红鞋子精疲力尽的舞者,以及我举得十分奇怪的一点……身上的红裙。”
平板图片上红裙醒目如一滩流动的血液。
渡易水DNA动了:“嫁衣!”
游息:“对。还有第三、第四起,红绸包裹的少女身体,以及公主美丽沉睡的头颅……”
盛真真不可置信:“你们国外都玩这么花的嘛?”
游息面不改色:“这些都是西方童话中常用的意向,精致、华美、怪诞、悲哀,这是典型的歌剧风格。然而这几个事件串联在一起却总是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拧着眉,数秒后终于想了个形容:“就像是你明明种的是向日葵,却又把玫瑰嫁接上去妄图收获长满玫瑰瓜子的向日葵。想法是不错,就是有点不伦不类,而且据我所知这种实验应该还没有人实现过。”
“同理,如果这几起案件是童话,那么写他们的人一定是个有着惊人想象力与创造力却郁郁不得志的作家,这种人多半难以在现实社会中正常生存,或许或多或少还带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老大……”牛逼!
然而,盛真真一肚子的彩虹屁还没出口,就听游息道:“当然,以上只是猜测,而且不要妄图转移话题,伏特加的账我会跟你们算的,没有半个月的早餐这事儿过不去。”
盛真真挠挠屁股,不声不响地放了个韭菜味的屁。
渡易水梗着脖子气到红温:“您明早吃点什么?”
“城西的灌汤包和豆浆谢谢。”
“本案于今日正式交由超管局负责,工作都要再做一遍。老渡你负责带人走访调查御庭王府路附近住户,人手不够找刑侦那边借。盛真真负责对接受害人,我和博士去趟法医那边,王府路继续派人盯着。”游息召人分派好工作,顺带看了眼时间,“不急,先回去吃饭。”